楚家人在說話?怎麼以往她都沒聽見過,這回聽得特別清楚?
想了想,暗罵自個兒笨。以往她鮮少來花園賞花嘛:就算是有,也不曾在夜裡來過,當然不知這石牆隔不住人家的密談。
密談?魚翩翩禁不住起了好奇心,耳朵管不住地豎了——“爹,要我同那母老虎成親也行,只要她先學會怎麼服從丈夫!你可知今兒個她競在大街上明日張膽地奔跑,就為了迫那偷兒?”
奇怪,聲音挺好聽,而且又十分耳熟……說話的是誰啊?
“這……兒啊,翩翩從小就跟著色老習武,性子自然不同其他女子,加上她娘早逝,多少是缺了點女人味,可這不打緊,等你娶她過門,再好好地教導她三從四德,也許……”
“也許我還沒來得及傳宗接代,就被她給活活打死了。”語氣裡流露出不屑的口吻:“爹,我楚天剛好歹也是個男兒之輩,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可也不能讓個女人欺負了。要我娶她也成,成親一個月後,準我納妾一房;再過數月,再納一房,如她答應了,我二話不說,立刻登門提親!”
原來他就是那遲遲不願娶她的楚天剛?還沒娶她呢,他竟想納妾?她是氣得咬牙切齒,非要瞧瞧這花心郎究竟是何等模樣,‘竟敢發出如此豪語2敢惹她魚翩翩的人不多,個個都得付出代價。
在石牆邊,有株矮樹,雙手一構,她是輕易攀爬上去,那濃密的樹幹旁枝越過石牆,多數垂到楚家那兒;她躲在樹枝上,夜幕甚濃,若不細瞧,還真瞧不出人影來。
在石牆另一頭的楚家同樣也是花園,扇形的亭頂掛著兩盞油燈,昏暗的光線下,只瞧見二人,一人是那老邁的楚老爹,另一人想當然耳,就是那楚天剛。
她眯起眼,拼命地傾身往前,就想瞧瞧那姓楚的悔婚郎是什麼風流倜儻之輩,竟想娶了她後,再享三人世界!
“爹,其實你也別擔心。”楚天剛得意一笑,道:“就算我想娶人家,人家可也不敢再嫁給我這書生漢。”
當下楚天剛把假扮算命仙的事兒全盤托出;楚老爹聽罷,不禁呆了眼!
“你這孩子怎可做這糊塗事,倘若人家姑娘真入尼姑底,你要如何向魚老交代?”
“爹,難不成你真要將兒子的幸運葬送在那母老虎的手裡?以往你總昧著良心說她有多好、是多麼地慧質蘭心,可如今既讓我發現了她那如狼似虎的本性,我……我怎能娶她?”
那楚老爹雖是有名的爛好人,可如今為了抱孫,思量一番,咬牙道:“好!你不願娶翩翩,我就算是對不住魚家,也得上門退婚,可你也須答應我一件事。三個月內,你定要找到自個兒的媳婦兒,若是找不到,你就乖乖娶那翩翩,如何?”
“一言為定!”為免老爹反悔,當場擊掌為盟。
“唉,也罷。負了魚家,下輩子做牛做馬,定要償還他們。”那楚老爹喃哺自語,自個兒走進屋裡。
那楚天剛簡直是笑得合不攏嘴,才想到好不容易擺脫了魚家姑娘,可又想起早上她嬌俏的容顏,一時失了神———“笑,笑什麼,老頭子,既有這般好笑的事,不如再為我這母老虎算算命吧!”那話才剛說完,果子就打中他的臉龐。
他心一跳。這聲音好生熟悉啊,莫非是——他摸著發疼的臉頰,循聲望去。
“誰?”天可憐他,可萬萬不要是那母老虎。
他不安地望去,那一身綠衫子的姑娘正坐在石牆上,兩隻小腳晃啊晃的,一臉閒情逸致地凝望著他,好似他是個什麼賞心悅目的寶貝,而那小手正玩弄著一束長辮子。
完了!他死定了!
豬是怎麼死的?笨死的!枉他是長安城裡公認的才子,雖只有秀才的名,可聰明才智不在話下,偏偏今日太過得意,競在僅隔一牆的花園裡大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