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和陳太后這位嫡母皇太后究竟給不給力,因此索性俯伏在地再也不出聲了。
可他不出聲,李太后卻不會就此打住,她竟是站在那對著朱翊鈞厲聲痛斥道:“元輔張先生精挑細選,那麼多飽學的人教你讀書,就是讓你相信這些身邊人胡言亂語的?元輔張先生鞍馬勞頓回京不久,如今又病了,但凡懂事的大臣,就該知道這時候臨近年關,應該好好收拾每一件事,而不是一窩蜂彈劾司禮監掌印,瞎胡鬧!想當初陳洪孟衝滕祥那幾個勾著先帝玩樂的傢伙都沒人彈劾,現如今卻彈劾馮保,真是元輔張先生不在,他們就翻天了……”
李太后剛剛口口聲聲維護馮保,此時此刻卻又把張居正給抬了出來,一口一個元輔張先生。面對生母越來越得理不饒人,嫡母陳太后幾次三番開口卻都被直接堵回口中,越來越鬱悶的朱翊鈞終於想起了之前影影綽綽聽到的那個傳聞,之前喝酒壯膽時的酒氣漸漸上衝。當李太后顛來倒去,第三次把張居正拿出來說事的時候,對元輔張先生這五個字素來聽習慣了的朱翊鈞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火氣,突然就爆發了。
“母親口口聲聲的元輔張先生,他只是朕的臣子,教過朕幾天讀書而已,朕想讓他當首輔他就是首輔,朕不想讓他當,他就不是!母親以為朕不知道嗎,元輔張先生這些年出入宮廷如入自己家,誰知道他在這究竟做了什麼!”(未完待續。)
第九四零章 瘋了……
沒有人想到,朱翊鈞既然已經拉了陳太后過來撐腰,卻在李太后強勢反壓的情況下,竟然火氣上頭,撂下了這麼一番話。
這簡直相當於指著母親的鼻子罵其對父親不忠!
縱使陳太后嫉妒過李太后當年更得聖寵,生了兩個兒子,然而,李太后在明面上素來對她還算敬重,一貫做事也要強,她從來都沒懷疑過對方在名節上會出現什麼瑕疵。那一瞬間,她的臉色也變得慘白一片,隨即下意識地喝道:“大郎,休要胡言,還不快給你母親賠罪!”
朱翊鈞看到李太后那張臉瞬間僵硬,看到馮保和張宏一個驚怒,一個呆滯,看到張明根本就趴在地上,只能看到一個後腦勺,他原本已經有些暗自後悔,然而,當聽到陳太后竟然也呵斥了他,一股難以名狀的逆反心理頃刻之間衝昏了他的頭腦。他把心一橫,竟是怒聲說道:“難道不是嗎?父皇在世的時候,原本並不是託付國政給張先生的,而是給高拱的!他和馮保勾結,把高拱給趕了回鄉,然後一內一外,任用私人,排除異己,擅權獨斷,眼裡哪有朕?”
“母親,你和張先生有首尾,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道這事情外間早有流傳了!”
什麼叫做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形容的就是張明此時此刻的心情。他故意想方設法把這個最勁爆的流言給傳到了朱翊鈞耳中,就是為了讓朱翊鈞堅定信念,無論李太后如何反對,也要把馮保先剷除,然後藉由張居正的病讓其致仕回鄉,然後把張四維扶正成首輔。如此一來,他藉助這反正之功,大有司禮監掌印的希望。可誰知道朱翊鈞卻偏偏不按常理出牌,竟然選擇當眾把這麼一樁絕對不宜宣之於口的隱秘給揭破了!
我怎麼攤上了這麼一個皇帝?
張明在那失魂落魄,陳太后同樣心生悔意。今天的事情本來不過是打擂臺,不是東風壓倒了西風,就是西風壓倒了東風,可到頭來頂多是兩宮大鬧一場,事後在明面上還是要維持下去的,可朱翊鈞身為人子,竟然在她已經喝止的情況下依舊一口咬定不鬆口,她哪裡還能坐得住?
“大郎,你失心瘋了不成,還不給我住口!”陳太后再次怒喝了一聲,見朱翊鈞猶自滿臉怒色,悻悻然不肯罷休,若他不是皇帝,她簡直想給他一巴掌。
那時候朱翊鈞還小,李太后根本就是天天住在乾清宮,縱使張居正常有入宮來,指點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