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遮天!”
李堯卿在聽完汪孚林的意見之後,立時點頭說道:“畢竟陶承嚳是固原遊擊將軍,在他上頭有參將,有副總兵,再是總兵,拿掉他一個人,至少會讓遼東有個震懾。”
“對,其餘武官,一個都不動,但可以動文官!在遼東的六道監司,也就是分守遼海東寧道、分巡遼海東寧道、開原兵備道、寧前兵備道、遼東苑馬寺、遼東行太僕寺,錦華你這次既然在遼東呆了這麼久,又是查問長定堡大捷的情況,這些人你應該都摸過底吧?六個裡頭,換掉三個。”
程乃軒忍不住使勁吞了一口唾沫,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一下子汰換掉一半?這可能嗎?”
“當然可能。”汪孚林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笑了一聲,“你不要忘了,我雖說沒有在兵部呆過,但伯父曾經是兵部侍郎,而兵部譚部堂也是去年才病故的,他們夾袋裡頭,可頗有一些在其餘各地兵備道任上非常能幹的人才。而李兄如今的上司是誰?臧惟一,此人性格非常剛直,既然如此,又怎麼會看得慣遼東那邊的文過飾非?現在的關鍵是,老程,你之前收到我的信之後,和遼東巡按御史安九域溝通得怎麼樣?他上奏的時候會怎麼說?”
“他當然很感謝你的舉薦,否則你要是真的再到遼東來,他這個巡按御史那就面子裡子全都沒了。而且,光懋眼睛長在頭頂上,自恃自己是兵科都給事中,根本就不把他這個新進的御史放在眼裡,他當然就和我走得更近一些。所以,他原本是更加偏向於維護遼東文武,在和我商量過之後,才決定下狠心賭一賭,至少把陶承嚳拿下來。”程乃軒說著頓了一頓,隨即就輕咦道,“這麼說,至少在陶承嚳這一點上,他和你還不謀而合了?”
李堯卿則笑道:“只不過沒人會想到,汪賢弟竟然打算把遼東最要緊的六個道臺中拿掉三個。”
“否則挨著李家的邊就能夠穩穩當當升官發財,豈不是太穩妥了?三個並不是說都黜落。該擢升的,像我之前去遼東見過的那個張崇政,戰功政績全都可圈可點,便應當放巡撫。如果有可以平調的,那就把人從遼東這個圈子中拿出來,放到甘肅寧夏等地,讓人清醒一下腦子。至於該直接對陶承嚳之事負責,本來又官聲很差的,那麼就黜落!老程,安九域只拿掉陶承嚳一個人,你若是面聖,除了支援他之外,就把面擴大一些,六個人挑出一個政績軍功德行全都最差的當靶子,元輔那邊,交給我!”
汪孚林說得從容,李堯卿知道其中難度,尤其是在張居正那兒的難度,自然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可是,當汪孚林看向自己的時候,他卻立時丟開了顧慮,沉聲說道:“吏部文選司郎中臧惟一那邊,我會去想辦法。”
掌管文選司的郎中若真的強硬起來,尚書侍郎閣老的面子都不買,這是很有幾個強項的郎中做到的,當然,一年任滿之後,左遷高高掛起,這也是常有的事。此時此刻,無論程乃軒還是李堯卿,全都知道,他們要做的固然聽上去驚世駭俗,可相比汪孚林的任務,那卻實在是簡單。
因為汪孚林要做的,是把張居正那看上去極其堅定不可動搖的態度給撬開一條巨大的裂縫!
只不過,和汪孚林交情最好的程乃軒也好,昔日極其處得來的李堯卿也罷,他們誰都沒有料到,汪孚林並沒有先去張居正那兒下功夫,次日一到都察院,就動用了塵封已久的金丸,讓都吏劉萬鋒給張宏帶了一封密信過去。
自從張居正不在那段日子的群魔亂舞之後,張宏就許久沒有和汪孚林直接聯絡了。哪怕知道汪孚林之前去接個趙老夫人還造成了乾清宮又一次小清洗,他也沒事人似的,任由小皇帝又挑了一批人。此時在自己位於外皇城中河邊直房的私宅中,他把玩著那金丸,好半晌才用鑰匙開啟,可展開信箋一看,他就露出了幾分訝色。因為這一次,汪孚林不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