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得葉縣尊之命一同來此救人,如有阻擋者,一律以同案犯論處!”
如果是趙班頭帶著下頭的差役來邵家鬧事,家丁們本著優厚的賞錢,一定會繼續奮力一搏,可這會兒汪孚林掣出了自己的名號來,再次強調趙五爺確實是得了葉縣尊首肯,外間登時一片鴉雀無聲。這年頭的秀才雖不算金貴,可汪孚林這個秀才實在太有名了,正如葉青龍曾經掰著手指頭數過的那樣,傳聞中被他給敲掉飯碗的人太多太多,甚至其中還有不少人下場悽慘。於是,此時此刻邵員外這書房前頭,便呈現出詭異的對峙一幕。
裡頭的邵員外被趙五爺拿刀逼住,拖拽出了書房。聽到汪孚林報名,他又驚又怒,看到這些自己養的家丁竟是沒了動靜,他登時氣急敗壞,奮起最後的力氣大叫道:“別聽他們的,他們是擅闖民宅,根本沒有牌票!留下他們,我每人賞銀一百!”
牌票兩個字一出,汪孚林和趙五爺對視了一眼,頓時齊齊心裡咯噔一下。汪孚林是因為叫上了趙五爺這個老公差,認為趙五爺蛇有蛇道,肯定一直都準備著空白的牌票,回頭請葉縣尊背書就行了,可這會兒看趙五爺神情,他就知道人家壓根沒有。而趙五爺認為,汪孚林這個深得縣尊信任的人肯定早就預備好了這一手,否則也不會信心滿滿,可看樣子汪孚林沒有那玩意。於是,兩人聽到邵員外大開賞格,不禁心急如焚。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空口說白話似乎彈壓不住!
果然,剛剛漸漸安靜下去的那些家丁立刻又喧譁了起來。突然,人群中有人大聲鼓譟道:“汪小相公既然說是奉縣尊之命,那牌票呢!”
哪壺不開提哪壺!
汪孚林緊急開動起了腦筋,要知道這會兒人贓俱獲,證人都還在。可要是出動差役的由頭卻名不正言不順。那就糟糕了!說來說去。他從劉會那學習的都是戶房那點事,對刑房和快班的瞭解還不夠,再加上之前一次次成功擺在那,於是這次想當然了!怎麼辦?
發現汪孚林啞火,邵員外登時大笑了起來,可就在他笑得暢快得意的時候,外頭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趙班頭,你辦事也太馬虎了。明明是早堂之後急匆匆來向縣尊請示牌票的,怎麼走的時候又將東西拉下了?”
隨著這聲音出現的,是一個婢女打扮的俏麗少女,她一面說一面衝著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汪孚林眨了眨眼睛,隨即就開口說道:“正好小姐到斗山街許家做客,縣尊差遣人護送,路過這兒,就順道給你送過來了!”
她氣定神閒地從那些家丁旁邊繞過,徑直走到了同樣瞠目結舌的趙五爺跟前,從自己隨身荷包裡拿出一張牌票。笑吟吟地遞了過去。等趙五爺木頭木腦地接過之後,她就看向了汪孚林。雙手放在左手腰間道了個萬福,俏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
這當口,汪孚林已經認出了她就是曾經奉葉明月之命給自己捎過話的丫頭,但更重要的是,對方身上那一股熟悉的馨香!
雖說那時候的鬼面女子戴著面具,他至今還無法確認那是誰,但他彷彿能感覺到小丫頭在用無聲的語言說,上次推了你一把,這下子我們算是扯平了!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之前藏得太好了!
趙五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甚至連挾持邵員外都忘了,竟鬆開手去,手忙腳亂地展開了手中那摺疊起來的牌票,認出那鮮明的歙縣令大印,他登時喜出望外,哈哈大笑了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同樣震驚到極點的邵員外卻當機立斷,一個閃身往前衝去,直取身邊的汪孚林。他心裡很清楚,今次事情一出,別說萬貫家財保不住,而且自己這條命都恐怕要丟了。如果不能抓個人做擋箭牌,他就死定了!
汪孚林只看到邵員外那張猙獰的臉距離自己越來越近。雖說他不得不讚嘆邵員外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