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下半年要上供的物料、攤派的軍費以及各種雜項銀子,比如縣廨公費。當聽到那高達五千兩的攤派公費時,十四個正兒八經的糧長全都大吃一驚,可那數字須臾而過,接下來則是各種瑣碎的數字。
趙思成今天出師不利,早就對這小秀才無比提防,竟是也沒顧得上方縣丞,一雙眼睛自始至終都盯著汪孚林。卻只見其彷彿根本沒有在聽,而是在和身邊的吳天保嘀嘀咕咕說著什麼。即便如此,他仍然不敢有半點放鬆警惕,只恨自己與其隔著中間那寬敞地帶,聽不見其說的話。
終於,等到這長篇大論一念完,方縣丞還來不及喝口水潤嗓子,就只聽汪孚林突然再次開口道:“方二尹這是念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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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大逆轉!
這小子果然又找茬!
趙思成已經覺得整個面孔都繃緊了,要不是這兒是公堂,要不是汪孚林背後有人,他恨不得衝上去破口大罵,這時候卻只能咬牙切齒地問道:“汪小相公還有什麼見教?”
“見教不敢。”汪孚林閒閒地吐出四個字,突然話鋒一轉道,“趙司吏,你以為我是傻子,不記得從前的數字不成?絲絹和茶暫且不提,夏稅的正麥、耗麥、腳麥,全都是有定數的,今年為什麼要比去年多兩成?你不會是說,把去年的積欠全都放到今年了吧?”
只要所有糧長在聽完當堂畫押之後,這些數字就變成了一定要完成的任務,趙思成沒想到在方縣丞那樣又急又快的唸誦聲中,汪孚林竟然還能分辨出數字,而且看情形竟然早就打聽到了去年的夏稅數額,登時心中咯噔一下。他是聽了下頭一個書辦的建議後,故意在汪孚林所在那個糧區裡多加了兩成,徹底讓他沒法翻身,而即便到時鄉間百姓鼓譟起來,自己也可以用填補積欠糊弄過去,可沒想到一開始就被聽出來了。
他算是明白汪孚林今天此來純粹是攪屎棍,當下就索性撕破臉道:“正是如此,去年積欠,今年結清,天經地義!”
汪孚林這才往其他糧長齊齊拱了拱手道:“天經地義?各位糧長,有誰覺得,每個糧區要徵收的夏稅以及各種歲辦費用全都增加兩成,這是天經地義?現如今糧長都是一年一輪,各管一年,不問從前,誰願意為前任背黑鍋,讓鄉親父老指著脊樑骨罵娘?”
轟——
哪怕是之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那幾個惡霸糧長,剛剛聽著數字,心中都頗有驚疑,這會兒不禁全都變了臉色。藉著徵稅的時候揩油,這種事他們不是第一次做了,也輕車熟路,可一兩銀子多收個六七分甚至**分,問題不大,一下子就多出來兩成,鄉里之間那可是要炸開鍋的,而且這樣自己哪裡還有餘地趁機多多加派?他們就算手段再狠,背景再雄厚,也恐怕抵擋不住!
“趙司吏,這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時候收夏稅還要連帶去年的積欠!”
“沒有這般道理!”
趙思成這才真正醒悟過來。他哪裡會愚蠢到在十五糧區上全都加上去年的積欠,只不過在汪孚林所在的這個糧區上少許動了些手腳,其餘糧區的夏稅數額都還是沿用去年,可這會兒被汪孚林一煽動,竟是一個個人全都炸開了鍋!他剛剛只集中精神關注汪孚林的言行舉止了,根本沒有留心方縣丞唸的那些數字!頃刻之間,他就把目光投向了上首主位上的方縣丞,卻不想一直唯他馬首是瞻的方縣丞突然用力一拍驚堂木,竟是怒喝了一聲。
“趙司吏,這到底怎麼回事!各位糧長所說可是真的?”
趙思成三步並兩步衝到正位,連問都沒問一聲,先從大案上將那一沓寫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