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的同仇敵愾。但是,出手迎戰的,是被逼到了絕路上,需要證明自己不是汪孚林指使的那把刀的王繼光,以及進都察院這段日子期間,他竭盡全力結交的一些同僚——當然,無一例外,全都是廣東道之外的御史,而且大部分都是新進都察院,滿腔熱血想要表現一下自己的試職御史——這就變成了一場都察院御史面對六科廊給事中的自衛反擊戰。
而這些試御史們和王繼光不一樣,王繼光是想證明自己是獨立上書——哪怕他現在隱隱感到,自己偷看了汪孚林案頭的那張紙而上書,似乎犯了一個極大的錯誤,可就算錯了他也得硬著頭皮堅持到底,否則他的名聲就全都完了——而他們卻對汪孚林的傳奇頗為羨慕,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想試一試,當然也希望能夠順便揚個名。於是,幾個年輕人反反覆覆把黃時雨和範世美的彈章掰碎了分析,然後進行逐條反駁。
當然最重要的是,王繼光自己那道辯解的奏疏上,說了一句最最霸氣的話。
他並不服氣汪孚林這個掌道御史,平日公務往來也多有齟齬,怎甘於受人指使?
而這外朝的事務,卻也從某種程度上,影響到了宮中的某些事情。
張居正一告病,萬曆皇帝朱翊鈞按照張宏的指點,小心翼翼地哄了母親李太后幾天——雖說天家母子之間不像常人那般親情,可架不住張宏對於某些東西駕輕就熟,小皇帝也勉強先放下憋悶的心情,想著先挽回罪己詔的事情——總算是把西苑這件事暫時揭過去了。
至於孫海和綾官是什麼下場,大人物們甚至不用過問,就自然會有人去辦好。就連馮保,也畢竟不希望自己一手帶大的朱翊鈞還沒成婚就來一道罪己詔自陳荒唐,自然也不會從中阻撓。
而這位司禮監頭號人物一鬆口,張宏就先把處事穩重的張誠先從更鼓房給弄了回來。他先帶著人去給李太后磕了頭,這才領來見萬曆皇帝。
儘管才只幾天,但張誠在更鼓房已經上城樓輪值過三次,每次兩個時辰,期間運氣很不好地遇到過一次暴雨,好在油衣裹得嚴實,過後一大碗熱氣騰騰的薑湯下肚驅寒,總算沒有落下什麼毛病。而他知道,張鯨拿著偷帶出來的體己賄賂了更鼓房牌子、二牌和那些資深的定水牌子,哪怕已經被貶為淨軍,卻一次都沒上去過城樓,是以張宏方才先救自己。可他能夠分明察覺到,自己出更鼓房的時候,張鯨嘴上好聽,心裡卻怨氣大得很。
畢竟,張鯨才是張宏名下的人,名份上算是乾兒子!
此時,再次跪在朱翊鈞面前,張誠自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而朱翊鈞在欣喜之餘,抓著張宏的手一再搖了搖:“這次多虧張伴伴!”
張宏還待謙辭,張誠卻已經誠心誠意先對張宏磕頭。張宏見狀,嘆了一口氣後,就吩咐張誠先去司禮監見馮保道謝。等人一走,他見朱翊鈞那臉色顯然鬆快了不少,這才開口說道:“皇上,慈聖娘娘那邊如今是消了氣,但若非此次首輔大人告病,外朝又是連番動盪,慈聖娘娘正心心念念盼望首輔大人立刻回到內閣主持大局,只怕您還得多熬幾日。所以說,到底老天爺也知道皇上是受了委屈,所以才有那些事情,讓慈聖娘娘分了心。”
之前張鯨和張誠都不在,張宏忙著和馮保分擔司禮監批紅那攤子事,朱翊鈞又都在絞盡腦汁想著如何哄了李太后回心轉意,甚至不惜跑去慈慶宮找仁聖陳太后出馬,所以哪裡知道外朝都發生了什麼。此刻,聽見張宏這麼說,小皇帝立刻就來了興趣,連忙問道:“外頭又發生了什麼事?”
朱翊鈞既然問了,張宏自然就樂呵呵地將六科廊兩個給事中和都察院六七個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