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就只剩下這空空的破箱子還陷在土坑裡。
“這口箱子不用管了,直接填土,要是以後還有其他人聽到什麼風聲過來挖,看到這破箱子就該知道被人捷足先登,又或者是上了當。”
汪孚林說到這裡,斜睨了一眼旁邊有些發呆的秀珠,她身邊滿臉緊張的陳炳昌,想到林道乾的死期就在後日,他到了嘴邊的下一句打趣就吞了回去。等到四周的圍障布被取下,同樣放上了騾車,一行人便悄然消失在了夜色中。在這種城門落鎖,到處宵禁的當口,他們當然不會想著回城,而是來到了早就選擇的一處宿營地,眾人生起火,四面派了人望風看守,汪孚林方才吩咐開啟箱子立時清點。
幾個口袋中的金子先清點,因為都是一塊塊差不多分量的金磚,眾人估摸著算了算,大約是三千兩黃金。而等到第二個完好的箱子被抬上來,劉勃親自用鐵鍬將箱子蓋狠狠撬開之後,那亮閃閃的顏色就讓他忍不住罵了一聲。
之前第一箱就是金子,他不免想著如果三箱子都是黃金,那價值肯定非同小可,卻沒想到第二箱竟然是銀子!好在銀錠子上都寫著分量,竟然是官銀,也不知道是當初海盜從哪劫掠而來的數起來倒是不費事。而等約摸半箱銀子經過清點之後,約摸是八百兩左右,封仲用鐵釺子敲了敲,卻發現底下還有夾層。劉勃連忙搶過鐵釺子就撬開,等將那木板完全撬開,他便高興地嚷嚷了一聲:“是上好的珠子!”
同樣重量的銀子,價值比不上同樣重量的金子,而同樣重量的金子,價值也一樣比不上珍珠。而汪孚林走過來從劉勃手中接過一顆,在火把下頭翻來覆去看了看,他就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是合浦南珠,而且個頭都這麼大,這半箱子珍珠恐怕比之前那一箱子黃金更值錢。”
一旁的陳炳昌見秀珠依舊懨懨的沒什麼精神,便故意問道:“汪大哥,什麼南珠?我只聽說過合浦的珠子特別珍貴,可沒聽說過南珠啊。”
汪孚林頓時一愣,難道眼下還沒有南珠這種說法嗎?可看到陳炳昌一面說一面去看秀珠,他也樂得活絡氣氛,多解釋兩句:“所謂的南珠是因地理而定,其中以合浦南珠為最佳。至於東珠,則是產在東北,比遼東更加靠北的地方,那是女真人的地盤。當然,也有說東珠指的是日本,也就是倭國出產的珍珠。至於西珠,就是西洋出產的珍珠。這三種珠子裡,東珠豆青色白,光潤不如西珠,西珠又不如南珠。”
就他手中這大小的珍珠,如果真的產自合浦,放在達官顯貴富商雲集的京師,一串項鍊就要幾百上千的銀子!
其他人可不知道那麼多,只知道值錢,自然喜笑顏開了。而等到清點第三箱的時候,蓋子一開啟,原本抱著很大期望的劉勃竟是忍不住驚撥出聲:“這是什麼?”
有了剛剛的經驗,汪孚林知道劉勃就算再冒失也不至於看到什麼就這樣大驚小怪,可等他上前看到箱子裡全都是一塊塊泥磚時,他也忍不住呆了一呆,本能地往秀珠那瞥了一眼。不等陳炳昌跳起來替秀珠辯解,他就呵呵笑了一聲:“最初藏寶的人是吳平,接手了藏寶又轉移到潮州府老家的人是林道乾,他幹嘛要藏一箱子青磚,咱們哪裡知道?雖說這個箱子白費了大家一番力氣,但好在之前那兩箱子東西,價值也已經很不少了。”
說歸說,劉勃悻悻抱怨了幾句,但還是不嫌麻煩地將一箱子磚全都整理了出來,隨即又把那木箱子給搗成了碎片,發現真的什麼端倪都沒有,他才最終罷手,只把早就收手的其他幾個人給笑得前仰後合。他卻沒好氣地說道:“那林道乾也真是吃飽了撐著,藏寶要麼真的,要麼假的,哪有半真半假這種事?他就算之前幾次潛回來起出財寶招募人手用掉不少存貨,也不至於拿著這種磚頭來充數吧?”
“你要是還不甘心,乾脆把那些磚都掰碎了試試?”封仲和劉勃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