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事,在內書堂從來都是倒數。如若不是張宏看他殷勤,推薦他去了東宮,他也沒有今天。然而,他不甘於人下,可一直都沒有找到太好的機會,直到此次因緣巧合發現了這麼一件事,他才立刻開動腦筋,想到了這一石數鳥之計。
誰能想到,有徐爵遮掩,他不用考慮會被馮保察覺,可偏偏就被張宏發現了,張宏更是釜底抽薪,聲稱把何心隱給送出了京城!
如果不是此時來不及出宮,張鯨絞盡腦汁也會想個辦法,又或者勾結徐爵,一不做二不休,連張宏也一塊給坑進去。然而,他也就只敢在心裡想想。張宏之前在第一次得到宮外密報之後做出了最正確果斷的選擇,通報了馮保,兩人連成一線,他就沒有辦法這麼做了。
而且,他向徐爵交了底,徐爵卻沒有把柄在他的手上,他也沒把握讓徐爵出面做那麼風險絕大的事情。
也正因為如此,張鯨最終選擇的是走一步看一步,從張宏跟在馮保後頭進了乾清宮開始,便寸步不離。
這些年來,他已經很久沒有同從前那樣亦步亦趨地伺候張宏了。
可即便如此,每當張宏開口,他就會覺得一顆心狠狠顫動一下,唯恐張宏在馮保面前揭破自己的目的。幾次下來,在這已經漸漸熱起來的天氣裡,他已經是汗溼重衣,甚至感覺到連那貼裡都已經浸透了汗水。直到朱翊鈞登輦出了乾清宮去往文華殿,馮保緊隨其後,他隨侍在張宏身側,這才微微鬆了口氣。可讓他意料不到的是,就在路上,張宏竟是突然沒頭沒腦地問道:“為什麼?”
張鯨愣了一愣,隨即朝左右看了一眼,這才低下頭去,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老祖宗,小的實在是被逼無奈,回頭一定詳細稟明。”
“你和張誠就這麼深仇大恨?”張宏卻沒有就此打住,而是再次問了一句,發現張鯨久久沒有回答,他回過頭瞅了一眼,果然就只見張鯨牙關緊咬,顯然是不想在這裡回答這個問題。他知道這件事發展到這份上,只能靜觀其變,當下便不再繼續緊抓不放,而是淡淡地說道,“要是今日文華殿上真的出現什麼不可收場的局面,你就好自為之吧!”
張鯨登時臉色蒼白,一顆心沉入了谷底。他雖已經說動徐爵,但時間太緊,徐爵不可能這麼快在馮保面前替他美言,司禮監太監的位子他還沒有拿到,若是張宏真的橫下一條心要處置他,他甚至不可能指望有人為自己說情——除了朱翊鈞這個天子。可是,萬一天子知道他用那種伎倆陷害張誠,還會如從前那樣倚賴信任他嗎?要知道,上次被打發去更鼓房,也不是朱翊鈞開口求情,而是張宏一個兩個把他們撈出來的!
文華殿上,今日參與的人相比往日廷推時濟濟一堂,又或者汪孚林經歷過的兩次御前辯論那般涇渭分明,卻是格外不同。放眼看去,吏部尚書王國光、戶部尚書殷正茂、工部尚書李幼滋、禮部尚書潘晟、左都御史陳炌、吏部左侍郎王篆、兵部左侍郎張學顏、兵部右侍郎曾省吾、吏科都給事中陳三謨、廣東道掌道御史汪孚林……雲集的高官重臣身上全都打著鮮明的張系烙印。而且很微妙的是,沒有一位閣老。
這其中,儘管大多數人都已經或多或少得知了昨夜發生的事,但究竟是怎麼回事卻眾說紛紜。
至於汪孚林,在場眾人當中,他認識又或者說熟悉的,只有一小半,可這不是適合私下招呼說話的時候,因此他的目光自然而然便落在了陳三謨身上。
他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陳三謨嘴角挑了挑,對他露出了一個譏誚的笑容。對此,他回了一個同樣意味深長的微笑。
知道你做好了萬全準備,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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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三章 殊途同歸
隨著朱翊鈞上殿升座,眾臣行禮,排在最後頭的汪孚林在起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