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跟過林阿鳳林爺,現在手底下一條船上也有幾十號人。”
他故意把這數字誇大了兩倍,卻只見那手拿瓷盤的年輕人連眼皮子都沒眨動一下,嘴角甚至還流露出幾分譏誚,他終究有些怕死,立刻又加重了語氣說道:“我兒子這一兩天之內就要回來,如若幾位肯放過這一回,他必有後報!”
“那行,反正我閒得很,就等你兒子回來。”汪孚林說完這話,卻突然一鬆手,任由手中的瓷盤摔在地上砸了個粉碎。見付老頭臉上滿滿當當都是心痛,他卻彷彿沒事人似的,對門口的鄭明先道,“鄭先生,麻煩看著點兒,有人經過叫一聲,這村裡看來就是個窩子。要是一窩蜂全都跑過來救人,我們也就只能大開殺戒了。”
好凶蠻的口氣!難不成真的遇到狠角色了?
付老頭之外的四人哪裡想得到汪孚林不過是開個玩笑,因此當呂光午挪開腳,一把拎起付老頭的領子,將其提到了之前那飯桌邊上丟下時,幾人全都不敢有絲毫放鬆。而汪孚林沒去理會地上碎片,而是大馬金刀地坐在唯一一張完好的條凳上,笑吟吟地問道:“你兒子叫付雄,那我就叫你一聲老付吧。你說你兒子手底下有一條船,幾十號人,那之前你們村那樁命案,是他乾的?”
“那怎麼可能,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付老頭想都不想就立刻否認道,“這事簡直是邪姓了!那細仔家裡出海的船上,除了他家兩個,還有兩個積年海里老手,別說那天風浪不大,就算風浪大,也有機會游回來,要我說,肯定是那兩個殺了那細仔家裡兩個,搶了船想去投哪位大佬!”
“我怎麼聽說,那細仔說是黑頭髮褐眼睛的妖怪,也就是佛郎機人乾的?”
對於汪孚林的這個疑問,付老頭更加確定這是海盜當中有人發現不對,所以來查問的——官府都已經結案了,誰還會費神來查?所以,他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信誓旦旦地說道:“佛郎機人沒那麼閒,要搶也得搶好船,破漁船有什麼好搶的?就算是大佬,也不會動漁船,誰知道哪家就有人也一樣是在海上做營生,這萬一鬧大了不合算,又沒有油水!”
唔,看來這漁村的人對於濠鏡那點事還不大瞭解,沒有想到漏網之魚的可能……
“那細仔人呢?我要單獨問他。”
付老頭巴不得汪孚林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立刻想都不想地說道:“人在他自己家裡!”
“哦?我怎麼聽說,縣太爺還給他湊了二十兩燒埋銀子和安家費,讓村裡長者負責撫養,人怎麼會還在他自己家裡?”
見付老頭登時面色尷尬,汪孚林想想之前入村時,其他漁民在付老頭出面接待後全都躲得遠遠的,哪裡想不到原本負責撫養那孩子的人應該是誰?顯見這老頭在漁村中的地位,家裡有個海盜兒子還敢去官府的,絕對是膽大包天的奇葩!只不過這老傢伙拿了錢卻不想擔責任,把人給丟回了家自生自滅,著實是個狗東西。當下他也沒什麼二話,直接示意呂光午把人給提了起來,似笑非笑地說道:“帶路吧。”
付老頭當然不會去問帶路去哪這種愚蠢的問題,此刻性命操之於他人之手,他二話不說乖乖就任由呂光午那鐵鉗一般的手鎖住了自己的一邊胳膊,被提溜著出了窩棚。至於留下來的那三個人,須臾就被捆了個結結實實,卻是擔心丟命,不敢胡亂嚷嚷。直到這時候,劉勃方才看了一眼真正被藥倒,這會兒還在呼呼大睡的陳炳昌和徐秀才,隨即和封仲耳語道:“要不要弄醒他們倆?”
“算了,要讓他們知道咱們公子竟然比強人都狠,恐怕他們接受不了。兩個讀書人,還是讓他們少知道點好。”
鄭明先也是練武人,耳朵很尖,聽到汪孚林的這兩個隨從竟然這麼說,他忍不住眼皮子跳動了一下,暗想怪不得呂光午對這個小師弟的態度格外不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