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經心開口說了一句。
“海防策的話,凌制臺目前全力平瑤,只怕暫時顧不上,就連林道乾可能還活著並潛回潮州府的事情,也已經全都交給我去查訪捕拿了。”
“什麼?”對於這樣一個訊息,鄭明先著實有些始料不及。他是在正好遇到呂光午,聽呂光午說起要到廣東來見講學的何心隱之後出發的,但另外一大原因卻是,他聽說凌雲翼為人非常推崇胡宗憲,所以他不想讓父親的某些遺作蒙塵,這才想前來獻書,卻不是為了什麼功名之心。雖說時人都少不了攘外必先安內的想法,但他從小受父親薰陶,對於大明朝之外的東西分外好奇,同時一向堅定認為大明的海防和陸地上防範蒙古同樣重要。
此時此刻,大失所望的他簡直有一種立刻打道回府的衝動,卻沒想到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壺酒,抬頭一看,卻見汪孚林不知何時放下了大快朵頤的美食,執壺站在了他的面前。
“鄭先生,我剛剛說的只是暫時,凌制臺秉承前任殷部堂的計劃,如今專心致志謀劃平定羅旁山之戰,但不是說,他就不重視海防,就憑已故鄭老先生的赫赫聲名,你這時候去見,他也會以禮相待,但我說得刻薄一點,你畢竟不是鄭老先生,而且遺作的分量畢竟不同於本人,很難讓他倒履相迎。我雖不才,但這麼一件事上壓在了我身上,又有秀珠這樣的相關者,至少是絕不會敷衍了事的,這一點,想來呂師兄可以替我作證。”
呂光午沒想到汪孚林扯上了自己,微微一愣便笑著點頭:“鄭老弟,如無寸功前去獻書,也許會被人束之高閣。如若到時候由凌制臺親自下令刊印,然後再推薦到朝中,想來鄭老先生在九泉之下見夙願得償,也會覺得欣慰。世卿不是招攬你入幕,他是給你一個驗證鄭老先生理論的機會。”
更何況汪孚林是沒事也要惹事的人,更何況事情真的壓在了他身上?
小北見自有呂光午出馬來遊說鄭明先,她就不畫蛇添足了,而是若有所思地想著,今天一早讓碧竹先出發,跟著通曉粵語的另一個嚮導去找的徐秀才。那是一個據說精通葡萄牙語,而且還通曉讀寫的人才,從前還曾經進學成了生員,只因為得罪廣府商幫中領頭羊潘家二老爺,這才無法在濠鏡容身,如今住在廣州城外。她特意讓碧竹帶了那封從里斯本號上順來的書信過去,看看人是否能夠翻譯出來,如果可以,那就立時三刻把人帶回來。
因為十八甫和那個徐秀才住的地方很近,所以約好了中午就在這裡碰頭。這都已經很不早了,怎麼碧竹還沒回來,難不成是還有人敢扣下她的人不成?
就在這時候,她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了碧竹熟悉的聲音:“公子,是我。”(未完待續。)
第六九六章 漏網之魚?
秀珠連日以來和碧竹朝夕相處,一來二去吃多了虧,簡直把這個功夫比自己強,悶的時候一聲不響,一旦開口卻能把人噎死的丫頭當成了自己的剋星,因此聽到碧竹的聲音,她就本能打了個激靈,隨即不用任何人開口,立刻快步過去開門。
等到讓了碧竹進門,她看見夥計已經離開,門外守著的趙三麻子叼著一根牙籤,嘴邊還有可疑的油跡,分明已經和其他隨從一塊輪流飽餐過一頓,現在方才在門口輪值,不由得有些後悔。之前因為呂光午和鄭明先在,她硬是要留在包廂中伺候,希望能打探點林道乾的訊息。
結果聽是聽到了很少的一部分,肚子卻快餓扁了!
可就在她伸手關門的時候,卻只聽碧竹用非常急促的口氣說道:“小姐,我打聽到,新安縣那兩個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