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親就行了。這老一輩的人再加上婦道人家,不就最信這個?只要你娘一口咬準了你和葉家那位二小姐八字最合,是最合適的一對,別人誰還能說不是?至於你怕損傷葉家大小姐的名聲,這還不簡單。”
程乃軒難得看見汪孚林目瞪口呆的表情,勾了勾手指頭示意對方把耳朵湊過來,這才低聲說道:“我爹不是正好回去嗎?回頭讓他幫個忙,在人家面前好好提一下葉大小姐的賢惠聰明,總有人看著你的例子跑去求親。葉家看得上就答應,看不上就統統拒絕,只說葉縣尊……咳咳,葉觀察和夫人心疼長女,還得好好看一看,總要選個比得上小女婿的大女婿,這不就成了?”
原來我真的鑽牛角尖了,這種事情竟然如此簡單方便……汪孚林見程乃軒張口就來,此時此刻不由得有一種淚流滿面的衝動。他對付那種窮兇極惡老謀深算的敵人,從來都是不怕對方有多麼強大,信心十足走一步算三步,可對於自己的事那就真的很糟糕了,就連表白……都是被人逼的!
只看汪孚林那表情,程乃軒就知道自己這法子被人聽進去了,登時得意洋洋,竟是又笑著拍了拍汪孚林的肩膀:“不論怎麼說,我現如今都是當丈夫的人了,比你有經驗。聽我的,肯定沒錯!”
“少爺,汪小官人!”
汪孚林還沒來得及回答,就只見不遠處墨香一溜煙似的跑了過來,等到了近前,氣喘吁吁的他雙手撐著膝蓋,好半晌才平順了呼吸說:“徽州那邊派了人來,說是汪老員外派人給汪小官人送信的,而且……”他使勁吞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道,“來的是秋楓。”
一提到秋楓,程乃軒登時有些尷尬。原因很簡單,想當初秋楓就是自己讓牙婆給汪孚林送去的,結果陰差陽錯汪孚林會錯了意思給送了回來,而後又是自己的老爹把人買下,聯同婢女連翹一塊給汪孚林送了去。至於後來秋楓如何脫籍,如何與金寶一樣在李師爺那讀書,後來又跟了柯先生和方先生,這次聽說還中了秀才,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此時此刻,他只能沒話找話說道:“這徽州到揚州好歹也挺遠的,秋楓跑來幹什麼?”
他話音剛落。卻只見汪孚林已經一把抓了墨香匆匆跑出去了。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如果只是普通情況,怎麼也輪不到已經脫籍考中了秀才的秋楓來跑這一趟。他連忙拔腿就追了上去,等好容易和汪孚林平齊之後,他就趕緊勸解道:“放寬心。之前柯先生和葉家大小姐來的時候,你家裡還好好的,這才多久,不會有事的!”
汪孚林卻不這麼想。要知道,這是個感冒發燒都可能要命的年代,更何況家裡還有個那麼會惹事的老爹!
一直到拖著墨香來到了小花廳,看見秋楓正一本正經坐在那喝茶,神情倒還淡定,汪孚林方才鬆開了手。預感到事情恐怕沒有自己想象得那麼大。他整理了一下情緒,然後乾咳了一聲,下一刻,他就看到秋楓一下子抬起頭來。
“小官人!”秋楓一下子沒了剛剛那鎮定自若的舉止,冒冒失失把茶盞往旁邊小几上一擱,從椅子上跳將起來,三兩步迎上前,急急忙忙地說道。“小官人,家裡出了點事。”他看到汪孚林那張臉猛地一僵。雖說眼下就只有程乃軒和墨香主僕在,他猶豫片刻,還是把汪孚林給拉到一邊,這才壓低了聲音。
“老安人去了一趟水西十寺,三步一拜敬香拜佛,說是給小官人和寶哥祈福。回來之後就病了一場。老安人說在病中迷迷糊糊遇到菩薩給她託夢,若能定下葉家二小姐為兒媳,不藥自愈,老員外就心急火燎去了葉家,死活懇求葉縣尊許婚。葉縣尊拗不過就答應了。然後合了你和二小姐的八字,說是非常匹配,兩家婚書一定,老安人的病果然就好了。我走的時候,才剛剛下定,婚期定在一個半月後,八月末,所以老員外老安人讓我通知小官人趕緊回去。”
汪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