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比作草根,他還是有些鬱悶的。想想汪孚林的話,他也不得不承認很有道理,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覺得心裡七上八下,尤其是小北至今還沒有訊息傳回來,他又是擔心她找不到呂光午以及那條線索,又是擔心她在路上遇到危險,最後便一捶書桌,**地迸出了一句話。
“娘希匹,要是惹毛了我,我直接帶人扒了他的房子!”
汪孚林不是第一次見葉大炮罵娘,但這次罵娘之後還說扒房子,他不禁莞爾。可被其這麼一提,他想起打聽到的情況,高同知的家猶如鐵桶一般水潑不入,他頓時生出了一個想法,琢磨了片刻就開口說道:“縣尊倒是提醒了我,這事回頭我去想辦法。至於其他的,先不急,我們越鎮定,人家越著急,。”
這事你來想辦法?你打算怎樣,派人強闖高家?
葉鈞耀登時目瞪口呆,可隨之而來的便是深深的感動。這還是準女婿,就這麼為岳父老子的前程著想,真的是比親兒子還親啊!
當汪孚林商量完事情,信步來到金寶秋楓讀書的書房時,卻發現柯先生正很沒有名士形象地坐在門前臺階上。他上前去笑著打了個招呼,在其身側一坐:“先生,如今徽寧道和池太道分了出來,道試應該就在徽州府了。明兆跟著方先生去寧波,這個童生資格應該是妥妥的,你覺得我家金寶和秋楓這次道試可有希望?”
“秋楓今年十三了,如果發揮正常,中個秀才也不出奇。可金寶這才十歲,如果拿個秀才下來,那時候可就是四鄉八鄰口中的傳奇,畢竟,他真正讀書也就是這兩年。”柯先生聳了聳肩,隨即似笑非笑看著汪孚林,“我倒是希望他們兩個小傢伙全都能中,也給你這個正事不幹忙著管閒事的傢伙一點壓力。今年年底的科考要是過不了,你想去考舉人,就只能寄希望於遺才試,後者是幾萬人當中頂多取一二十,你自己心裡有數!”
“這也得我抽得出空啊!”汪孚林苦笑一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誰讓我就是勞碌命呢?”
汪孚林深知,舉人考進士的會試錄取率大概百分之十,但南直隸秀才太多,透過科考得到去考舉人資格的機率大概就只有百分之五,而最終鄉試考中舉人的機率則不超過百分之二!兩相加在一起計算,一個秀才要考中舉人的機率,那是至少千里挑一,而考中進士的機率則是萬里挑一!
這還沒算讀書人透過縣試府試道試考秀才的機率,所以這才叫真正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後世的高考什麼全都弱爆了!
柯先生看著科考當前卻還得先顧著其他事的汪孚林,嘴角不禁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科考歷來都是大宗師主持,這次看來又要靠押題方了!可就算透過科考,除非未卜先知明年鄉試的主考是誰,否則汪孚林的希望絕對談不上多大。
只不過,這位已經擁有一個進士弟子李師爺的心學弟子做夢都沒想到,汪孚林這會兒卻壓根沒想著科舉,而是在打別的歪主意。
高敏正大喇喇收買了個人跑去綠野書園,倒是真自信,難道不知道要論收買人做事,本地人比外地人要方便無數倍嗎?要知道,他汪孚林在一窮二白的最初,贏下人生中最艱難兩仗的辦法,就只有三個字——耍無賴!(未完待續……)
第四零一章 和你比無賴!
府衙和縣衙一樣,每日早午晚三堂雷打不動,屬官和屬吏差役全都要點卯上堂。但由於能當到知府這個層級的絕不可能是菜鳥,因此不太會發生新知府上任之後什麼都不懂,早堂午堂晚堂三堂拖拖拉拉決斷不了事,最終全都緊挨在了一起,造成屬官屬吏也得陪著乾耗一整天的悲催事件。尤其是晚堂往往不會有太多公務,申時過後的晚堂往往就是走個過場。
所以,這天午後申正不到,府衙就散衙了。高敏正照舊從後門出來,穿過府後街進了自己家,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