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小姐?此時此刻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如何答話,等看到小北二話不說,竟直接往裡頭闖去,方才有人慌了神,趕忙上前阻攔。可她們沒叫人,卻不防小北卻扯開了嗓門。
“惠恩大師,我是來求仙的,您不見我,我可就自己進來了!”
饒是跟在後頭的碧竹早就預想到這是小北的風格,此刻還是覺得有些不忍直視。如果是大小姐,一定會事先考慮好進退,又或者想什麼辦法詐開這不常開的一峰庵大門,可如今來的是二小姐,這直來直去的手段,還真的是讓別人猝不及防。她一聲不響地跟在小北身後入內,本想攔阻的尼姑瞧見她那一頭秀髮以及此刻擦去刻意畫粗的眉毛後,顯然秀美的女性輪廓,全都沒有太拼命攔人。
前方總算暢通無阻,碧竹不禁在心裡鬆了一口氣。就不知道那位新昌呂公子是否在這,如果不在這,是否可留下了相應的線索?
這安靜的庵堂迎來了大呼小叫的不速之客,一直被人悍然直闖到了第三道門,這才終於有人出面阻攔。那面色鐵青的尼姑才剛擠出庵主不會客的推托之詞,卻不想小北眉頭一挑,直截了當地說道:“庵主惠恩大師不會尋常客,這我也知道,可聽說前幾日還有男客上一峰庵來拜訪,我這才冒昧來見。”
這話說得異常刁鑽,出面的中年女尼也算是見過不少難纏的人,可如小北這樣絲毫不忌憚一峰庵在宣城之名,竟然隱隱暗示庵主不見女客卻見男客似的,她卻還是第一次遇到。氣得直髮抖的她正要呵斥,卻不想這女扮男裝的少女竟是不慌不忙又上前了幾步。
“我這仙術,並不是為了自己求的,不求長生,不求迴天,只求一個公道,還請這位大師代為通傳惠恩大師,就說新昌呂公子乃是我的世叔。”
那中年女尼這才有些吃驚地端詳了小北一番,最終壓下怒火,淡淡地說道:“那就請這位小姐等一等。”
見中年女尼轉身往裡頭去了,一直沒吭聲的碧竹趕緊上前一步,低聲問道:“小姐,剛剛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萬一惹得那位脾氣古怪的庵主大怒……”
“沒時間了。”小北咬了咬牙,捏緊了拳頭說,“這不是能拖十天八天的事,甚至連三五天都拖不了,我沒工夫先去摸清楚她的喜好,然後花時間得人好感。說不定我人在這裡,歙縣那邊就已經出事了!我沒時間和別人糾纏,她要是還不肯見,又或者推三阻四,我只有破罐子破摔來橫的了!”
碧竹頓時默然。她陪著小北又耐心等了片刻,見這樣的大冷天裡,小北竟是滿頭大汗,她想起自己平白無故擔了個勇殺賊寇的忠婢名聲,實則下手殺人的卻是小北,不由得拿出手絹為其擦了擦,隨即小聲勸慰道:“小姐,耐心些,沒到最後一步千萬別衝動。”
“我知道,娘和姐姐都囑咐過我。”嘴裡這麼說,小北心裡卻發了狠。如果不知道那番困境也就罷了,可既然知道了,她怎麼放心得下?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終於看到那個問話的中年女尼出來,卻是神情冷淡地說:“呂公子三日前來訪過,此後就沒再來。按照他的說辭,應該會在擁翠亭那邊的草堂小住數日,庵主也不知道他如今是否還在。”
聽到這裡,小北登時長舒了一口氣。片刻的默然過後,她突然屈膝下跪,頓首三拜,隨即才站起身來,對那猝不及防的中年女尼說:“我冒昧擅闖一峰庵,還請大師代為轉告庵主惠恩大師賠罪,告辭。”
見同樣身穿男裝的主僕二人立時轉身離開,原本一肚子氣的中年女尼不禁為之愕然,氣也消了一半。等到回到最裡間稟告了那位形容枯槁的老尼,也就是庵主惠恩,她將小北前倨後恭的態度說了,卻不敢多品評一個字。果然,惠恩微微點了點頭,輕描淡寫地說道:“能讓一個大戶千金攀牆見我這檻外人,足可見事情非同小可,不過出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