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在北邊還這樣不知收斂,一個勁只求出擊得勝,偏又在京師左近,也不知道多少人要夜不能寐。
但父親李成梁卻不同,須知從嘉靖後期,尤其是從隆慶年間開始,朝廷的宗旨就是遼人守遼。
李家作為遼東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不像戚繼光崛起於東南抗倭,曾在胡宗憲部下,父親李成梁襲封世職的時候,嚴黨早就煙消雲散了,卻是從徐階手上開始,歷經高拱和張居正,一直都頗受重用。但是,在人看來是驟貴,根基淺薄,不多打點勝仗,讓朝中大佬看看沒用錯人怎麼行?戰功越多越好,遼東這塊地方現如今是天下九邊最不太平的地方,和守別處大不相同。
李家人一貫深知打女真人的要旨。分化拉攏,逐一各個擊破,但速度不能太快,否則全都打沒了以後戰功哪裡來?當然,女真無力打,還有察罕兒的土蠻和泰寧部的速八亥。養寇自重這四個字雖說不好聽,但多少領軍將領不是暗自放在心上?
“來人!”
等一個僕人應聲而入,李如松就吩咐道:“去一趟客院,如果汪公子還沒睡,就告訴他,王杲不日就要押送進京,他既然想見見這個人,我明天就帶他去。順便讓他帶上那個小齊,讓他們祖孫也見一見。”
他到時候再帶上那個乳名叫做小罕的奴兒哈赤,也就可以瞧一瞧,王杲和這對外孫到底有多深的情分,日後有些事情也就好籌謀了。
PS:奴兒哈赤和速兒哈赤這名字就算了,覺昌安的譯名明代叫做叫場……所以還是會用通俗點的名字。繼續召喚月票,只剩下不到三天了……(未完待續。)
第五五三章 囚籠中的梟雄
整個遼東不設布政司和按察司,民政和刑名說是由山東布政司和山東按察司帶管,但所有文武之中,哪怕連李成梁這個總兵,卻還是受節制於遼東巡撫張學顏。所以,在大多數時候,如果真的有反了各項律法的犯人,都是在各級文官衙門看押,唯有戰俘例外。由於遼東一面是女真,一面是蒙古,常常處在兩面交戰的情況,戰俘往往都出自這兩族,悍不畏死,故而廣寧的遼東總兵府監房直接於地下開挖地窖,整個防守可以說是密不透風也不為過。
當汪孚林跟著前頭的李如松,被四個家丁牢牢看在當中的那兩兄弟,自己落在最後,沿著石頭砌成的臺階一步一步往下走時,他就發現,這裡並沒有其他監牢中那種陰暗潮溼外加讓人掩鼻的味道。他也是有過好幾次探監經歷的人,但不管從前哪一次,和眼下這一次都沒辦法相提並論。且不說名將種子李如松帶路,探視的是女真一代梟雄王杲,就拿前頭那兄弟倆來說,那就真的可以用風雲際會四個字來形容。
地牢總共兩層,守備森嚴,軍紀肅然,壓根沒有牢子飲酒作樂擲骰子賭博,嬉笑怒罵渾然不把職司當成一回事,沿途所見全都是五步十步一個,垂手而立的軍卒,當他們經過的時候整齊劃一地行按刀禮,卻誰也沒吭聲。這裡的大多數的牢房全都空著,顯然這座專用來關重要戰俘的地牢不接待普通的犯人,而此次哈達部的王臺讓人送來的,也僅僅只有一個王杲。並沒有別人。只有當經過一間有犯人的牢房時。李如松頭也不回說了一聲。
“這裡頭關著的。是格保和咬當哈,和之前死在古勒寨的來力紅齊名,都是王杲的親信部將。”
汪孚林對於王杲身邊的人只瞭解個大概,畢竟,兵部的冊子上,主要記錄的是女真比較有名的族酋名字,像來力紅這樣殺過明將的當然榜上有名,其他的就沒了。而且。大多數將領全都是些亂七八糟的譯名,他著實沒本事把這些拗口的名字記下來。所以此刻聽到李如松著重點出,他少不得就著昏暗的燈火往裡頭瞧了瞧,卻只能隱約看見兩個被重重鐐銬鎖住的黑影,別的就再也看不清楚了。
可是,當他轉頭過來時,卻看見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