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糟糕,忘了當初她和許薇一搭一檔,差點還拆散了程公子的大好姻緣!
小北這才想到汪孚林當初還對程乃軒挑明瞭這一茬,對方非常寬容大度地既往不咎,因此她趕緊站起來回禮,想了想就選了個不會錯的稱呼:“程大哥。”
程乃軒笑得差點沒合不攏嘴,用力拉過汪孚林道:“聽到沒有,還是弟妹比你夠意思,你這傢伙就從來沒這麼尊敬過年長的前輩!”
“得,前輩你坐,我就猜到你會來,特意給你點了獅子頭,先吃吧你。”汪孚林不由分說把程乃軒按著坐下,把一盅獅子頭推到他面前,這才對小北說道,“對他不用太客氣,否則這傢伙得了便宜就賣乖。再說,今天這頓是你這個弟妹請的,就更不用看他臉色了。”
“喂喂,有你這麼非議自己兄弟的嗎?”
程乃軒確實餓了,因此汪孚林送了獅子頭到面前,他就老實不客氣地吃了起來,這會兒滿嘴塞著肉餡卻又聽到這麼幾句話,頓時立刻抗議了起來。隨著他的加入,雅座包廂之中一時聲音不斷,一頓飯愣生生吃得**迭起。除了插科打諢,程大公子還帶來了另外的訊息,自然,那是替他爹捎話。
之所以他能夠知道汪孚林和小北在這裡飽口福,不消說,也是程老爺身為徽州人卻也是揚州地頭蛇的緣故,否則就算程乃軒知道汪孚林是吃貨,也沒辦法第一時間判斷得那麼準,有那麼多的人手替他打聽。
“說正事,我爹讓我給你帶話,那個汪道旻狗急跳牆勾結其他商幫的人,你若真能整合松明山汪氏,把這個害群之馬剔除出去,他投桃報李,必定會提攜汪氏一把。但是,西溪南吳氏畢竟也曾經是兩淮鹽業翹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去年我爹主導的大肆收購餘鹽之事,他因為優柔寡斷,最終痛失其利,今年也許會被汪道旻拉過去。你不妨見一面。雖說你娘是巖鎮南山下這一支,不是西溪南吳氏,可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吳字。”
說到這裡。連程乃軒自己都覺得老爹就憑著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實在是太會差遣人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當下咳嗽了一聲遮掩尷尬:“雙木,我老爹的話你聽聽就好,能做就做,不能做的你就不用理他。他從來就是這樣強人所難,對我這樣,連對你都這樣!”
這時候,反而小北低聲嘟噥道:“我爹還不是一樣。什麼難事都找某人?還振振有詞說什麼愛之深,責之切。”
程乃軒耳朵很尖,小北這話他一字不漏全都聽到了,眉頭一挑的同時,他忍不住覺得大有道理。程老爺之前在徽州的時候,他和汪孚林同科進學成為秀才,可汪孚林剛剛打贏功名保衛戰後,他這老爹立刻對其刮目相看,對他卻是一頓好打。倘若不是老爹常年在淮揚,而不是在徽州。說不定汪孚林就是程家女婿了……
咳咳,忘了自己是程家最小的。上頭的姐姐都嫁人了……
汪孚林當然還記得歙縣學宮出身西溪南吳氏和南溪南吳氏的那一對吳家秀才,當然如今秀才已經變成了舉人,而他還在吳家果園裡打過人,又帶著蘇夫人和葉明月小北去其中逛過院子,所以與松明山只隔著一條豐樂河的西溪南村,他其實也算是因緣不淺。再說,他才不相信若他沒來杭州,程老爺就一點辦法都沒有。
說到底,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有人也許會說,在正鹽之外還要額外追求餘鹽的利潤,鹽商們貪得無厭,可商人逐利本就是天性,更何況官府根本就好不到哪去。只不過立國之初商人人微言輕,所以只能忍氣吞聲,守支幾十年付出重大卻還支取不到鹽,如今卻能夠憑藉財力資本影響到國家決策。可從根本上來說,這種影響力卻依舊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