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財富,他就漸漸丟掉了患得患失的心思。
丹陽邵家發達至今不過兩代,卻掙下了偌大的家業,城內有一座兩路四進的大宅,城外有好幾處別莊。哪怕不論和高拱的關聯,丹陽縣衙的三班六房,也有不少人和邵氏暗通款曲,等閒只要邵芳一張條子,很多事情甚至不要透過縣令就能順順當當辦下來。至於去年新上任的丹陽周縣令,更是一上任就親自備帖到邵家拜訪,這更讓邵家在丹陽烜赫一時。
若非邵芳元配高齡生子不幸過世後,邵芳卻始終沒有續娶,又不好美色,也不知道多少人家有意聯姻,又或者送美人拉關係。
因此,邵芳入城的時候就第一時間被人認了出來,須臾之間,他回來的訊息就散佈了開來。等他在家門口下馬的時候,早已有人聞訊趕了過來,門前行禮的行禮,說事的說事,好不殷勤熱絡。隔著十餘步遠的地方,小北見此情景,不由得斜睨了汪孚林一眼:“這一幕和你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倒有點像,那時候也是一張張帖子雪片似的送了過來,全都把你當成財神爺供著。”
“財神爺總比災星好吧?”汪孚林聳了聳肩,隨即自嘲道,“邵芳如果知道我走哪哪出事,恐怕當初呂叔叔出面要人,他就是花點代價送佛送到西,也不會帶我回家來。”
“哦,這話怎麼說?”呂光午卻對汪孚林這話有點興趣,等小北立刻策馬湊了過來,把汪孚林那“豐功偉績”全都給抖露得一乾二淨,饒是他見多識廣,也聽過不少逸聞趣事,可此時此刻仍是捧腹大笑。
他這一笑,頓時引來了邵家大門口眾多人為之側目。因為他們和邵芳一行人隔開頗遠,沒人覺得他們是跟邵芳一路來的,少不得有人狐假虎威喝了一聲放肆。可話音剛落,便只聽邵芳吩咐道:“阿旺,你去裡頭吩咐一聲,收拾一個院子出來安置客人。”
說到這裡,他又撥馬轉頭迎向汪孚林一行:“寒舍簡陋,不足以迎貴客。呂公子,汪小官人,還有這位公子,請吧!”
小北一路上與汪孚林和呂光午同桌,這一幕早已落在了邵芳眼中。只因她年少,言行舉止又和尋常少年無異,聲音又故意粗啞一些,再加上呂光午也刻意讓她和邵芳保持距離,因此邵芳聽到那口口聲聲的呂叔叔,只以為那是呂光午帶在身邊歷練的子侄,卻正好和汪孚林熟識。因此,面對這樣的邀請,汪孚林便順勢笑道:“邵大俠客氣了,這位小弟姓竹,是呂公子的侄兒,與我乃是莫逆之交,今次就要一塊叨擾了。”(未完待續……)
第四一四章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聽說是邵芳親自帶回來的客人,剛剛還出聲呵斥的人立馬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至於其他人則是有的端詳客人,有的上前搭訕想要探聽來歷,就在邵芳前腳剛跨過門檻的時候,他就聽到身後那些閒人當中,有人開口嚷嚷了一聲。
“我想起來了,那個中年人原來是新昌呂公子,我之前在常州府見過!”
“新昌呂公子?是當年徐文長徐先生給他寫過好多詩的那位?”
“沒錯,就是當年胡部堂稱讚過天下勇士的那個呂公子!”
“這下可真是不得了,丹陽邵大俠對新昌呂公子,就不知道倘若交手,究竟誰輸誰贏……唔!”
最後一個評頭論足的人卻猛地自己捂上了嘴,直到發現邵芳頭也不迴帶著客人進了門,須臾就看不見了,外間其他人方才興奮地議論紛紛了起來。於是,這個新鮮出爐的訊息須臾便傳遍了各處,也不知道多少人在心裡希望這兩位在東南名聲絕大的人能夠打上一場。只不過,更多的人只是單純地八卦猜測而已,畢竟,邵芳和呂光午的身份擺在那,縱使有所交手,又豈是尋常人能夠有幸觀看的?
倒是小北因為聽見眾人議論,等到進了客院安頓之後,她就饒有興致地悄悄向呂光午問道:“呂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