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很不自在地說,“我那四弟妹不知孝悌,竟然蠱惑了家母跟她走,我這也是……”
“是什麼,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隨著這句聲若洪鐘的話,幾個老頭兒身後,族長宗房老太爺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見葉家三兄弟見到自己,那臉色全都是烏漆墨黑,他方才用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事情鬧到這份上,你們還不知道收斂一二,還要去告?說一句不好聽的,這些天老太太在家裡,外人一個都見不著,她究竟受了什麼委屈,大侄子你自己應該心裡清楚!你去告你四弟妹?笑話,要是老太太反告你忤逆,你自己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扛不扛得住?”
葉大老爺本來就只是一時氣惱大發雷霆,此刻聽到這話,見幾位族中長輩全都是臉上冷冷的,彷彿一言不合就要替母親主持公道,再看看葉二老爺和葉三老爺也全都一副冷臉。這威逼親母的罪名到時候興許真的要自己背了。他方才一下子慌張了起來。再加上妻子突然去普陀拜佛。家裡人手少了大半,如今關鍵的母親也被四弟妹給奪了去,他手上的籌碼已經少得可憐!
“族長,您可不能聽四弟妹一面之詞……”
“呸!”宗房老太爺不等葉大老爺把話說完,就重重一口唾沫吐在了地上,“我連你家四弟妹人都沒見過,聽什麼一面之詞?外面這些天都在說什麼,你們都是聾子。一個個都聽不到?葉家在寧波府紮根已經一二百年了,什麼時候鬧出過這種兄弟鬩牆的醜聞?老太太親自主持的分家,也請了見證人,總共多少財產清清楚楚,四房少分那也是老太太明說的,因為這些年讀書花銷大,這才少分了他幾個。至於老太太私房,留待百年後再分,這難道有錯?”
宗房老太爺既然起了個頭,擺出長輩的譜開始大罵三兄弟。其他幾個老頭兒連日都憋了一肚子氣,少不得也都拄著柺杖上來輪番教訓。葉二老爺和葉三老爺還算運氣。畢竟他們可沒幹軟禁母親的事,可葉大老爺就慘了,葉老太太臨走時那通話,聽到的人可不在少數,他就算氣得嘴唇直哆嗦,可終究不敢再犯了眾怒。而且想想忤逆兩個字的後果,他也著實有些扛不住。偏偏就在這節骨眼上,外間傳來了一個小廝的嚷嚷聲。
“老爺,老爺,衙門來人了,說是陳縣尊要立刻審理葉家的分產官司!”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此時此刻,別說葉大老爺慌了,就連葉二老爺葉三老爺,也全都如同無頭蒼蠅似的團團轉,最擔心的就是蘇夫人到時候攙扶著葉老太太直接往公堂上一站,那才叫是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反而惹了一身騷!而宗房老太爺眼見得剛剛還滿臉不服氣的葉大老爺簡直都要對自己跪下了,滿臉的求懇,他才深深嘆了一口氣,隨即招手讓葉大老爺到前頭,對其低聲耳語了幾句。等到他這話一說完,葉大老爺滿面愁容一掃而空。
“族長,要是這一關能夠平安過去,我絕對忘不了您老的提醒!”葉大老爺撂下這話,立時威嚴地一掃兩個弟弟,沉聲說道,“老二,老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走,我們這就去衙門!只要你們聽大哥我的,這樁案子不難辦,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嘛!”
看到葉大老爺說得比唱的還好聽,死活把那兩個還沒鬧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弟弟給拉了出去,宗房老太爺想到葉小胖對自己說的話一樁樁應驗,忍不住輕輕揪著幾根老鼠鬍鬚,卻是忍不住思量給葉小胖支招的人到底是誰。葉鈞耀倒是有個聰明肖母的女兒,會是她嗎?他一面想著,一面對今天自己找來的其他幾個幫手言語了幾句,卻是決定都到縣衙去看看。畢竟,葉大老爺剛剛嘴上答應得好好的,萬一臨場變卦,這場官司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