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廷傑表情,就知道自己這故事掰得不錯。本來嘛,這種大義凜然的詩句。他一個小秀才吟出來多不自然?
謝廷傑本來還在琢磨,如果這兩句詩是汪孚林做的,需要怎樣的經歷和環境,可此時此刻,汪孚林卻侃侃而談,直接坦白是書裡看來的,不是自己寫的,甚至連故事都和盤托出,他不禁頗為滿意。奈何讓他不滿意的是,問汪孚林是哪本書。汪孚林卻直接推到了當初被人打傷頭,如今再也想不起來了。於是。他不得不提筆記下這首既頌君恩又抒抱負的抒懷好詩,又記下了這個故事,這才放了汪孚林離開,但心裡再次把對汪孚林的評價提高了一個臺階。
那兩句詩如此壯懷激烈,可既然連他都沒有聽過,足可見那書確實是絕版。須知唐宋多少名篇,就連李白那樣名聲赫赫的詩仙,至今都已經有很多詩歌失傳了,汪孚林要硬說是自己做的,別人也難以查證,人卻爽快承認是看來的,足可見人品誠實。而且會因為外間考題流傳,養子陷入窘境,於是用那樣的方式給他送信,也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了其人膽色擔待。
至於汪孚林,從教諭署出來時,他自然而然地神采飛揚,心裡甭提多樂呵了。不但平安過了這一關,還刷出了一個誠實小官人的形象,實在是一舉兩得!當趙五爺迎上前來的時候,他就笑著眨了眨眼,見對方如釋重負,他和這位壯班班頭並肩往外走的時候,便笑呵呵地說道:“只要大宗師在歙縣這段時間,趙老哥你幫我看好那個蕭典吏借的人,那就萬無一失了。”
“這事你儘管放心。”趙五爺想都不想就拍了胸脯,“要知道,這些人其他本事沒有,只有一條是最嫻熟的,那就是閉嘴!殺頭的罪名都會閉嘴認下,還用說其他?這次只是用他跑了跑腿,而後給了他幾天好吃好喝,又不用他出去頂什麼罪名,這傢伙當然樂得安閒!”
雖說在教諭署耽擱了一會兒,但汪孚林出來的時候,就發現黑壓壓的一大片考棚中,還有很多人沒走。他避開人群悄然出了歙縣學宮,這才發現程乃軒竟然還在等他,而在其身邊,竟然是連著幾天沒回家的金寶。
當一大一小一同迎上來之後,程乃軒只瞅了一眼汪孚林那顯然志得意滿的表情,想也知道事情解決得漂漂亮亮,就沒開口問什麼廢話。而金寶則是突然抬起頭來,用不太大的聲音說道:“醫館的大夫說,我娘只是受到刺激,這才神志不清,靜養一陣子也許能好。我在醫館守著的那幾天,趙五爺讓人在漁梁鎮守著那條船,但上頭什麼東西也沒有,帶我娘來的那個老商人也沒訊息,趙五爺告訴我說,人應該是跑了。”
程乃軒注意到,金寶自始至終,沒有稱呼汪孚林,也許是為了不讓所謂的爹和娘產生混淆,也許是還為了別的什麼。果然,當他摩挲著下巴,尋思怎麼開解開解的時候,金寶突然用很低的聲音開口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可如果我娘沒人管了,我……我只能……”
“不用說了。”汪孚林的好心情雖說去了一半,但這會兒還是摸了摸金寶的頭,用很淡定的語氣說道,“之前你家在松明山的屋子不是才讓人緊急修繕過嗎?這次讓人再好好修修,等你娘稍微好點了,就把她送過去安頓,再僱兩個婦人照顧她。我記得你哥留下的地,似乎族長交給其他人去種了,我們也不爭那些地,讓他們定時給你娘送點新鮮瓜果蔬菜,這總是理所當然的吧?總之,有些事,你也不必著急,回頭我去看看他!”
不過他會老老實實先等到放榜,省得某些人耐不住性子!
PS:林則徐這兩句真的是突然靈機一動想到的……除了唐詩宋詞之外,清朝不少詩真的比明朝很多詩流傳更廣。至少我記得的詩裡頭,明人的真不多。求下月票和推薦票,謝謝大家^_^(未完待續……)
第二一零章 歲考發榜和吊榜尾
一夜之後,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