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多大功夫,一桌桌客人全都結賬離去,剛剛還找不到一張空桌子的小酒館中,但只見不少酒菜還根本就沒動過。
這種情況,不止發生在一家店,從午後到傍晚,多家生員常去的店裡,都發生了類似情形。每一個得到考題的生員,雖說將信將疑,可大多數在第一時間保持緘默。畢竟,無論是真是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仍然有少部分正義感爆棚的人,跑到了府學想要向大宗師陳情。然而,閉門謝客的謝廷傑哪會在這種時刻見人,他們在門子那一關就被打回去了。
傍晚時分,卻有一封信送到了府學,指名送給住在府學閉門謝客,只等著兩日後各縣生員雲集府城參加歲考的大宗師謝廷傑。因為送信的人自稱來自江西,是王學泰州學派中,名滿天下的何心隱何夫山派來的,有十萬火急的大事。別說門子不敢攔,謝廷傑的隨從也好,跟他下來的兩個監生也好,沒有一個人敢馬虎對待,哪怕在送信人撂下信後揚長而去,這封信也相當受到重視地直接呈遞到了謝廷傑面前。
然而,最初大吃一驚的謝廷傑在裁開信封拿出信箋之後,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愣住了。
不但愣住,而且赫然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捏著信箋的手還在微微顫抖。面對這一幕,兩個熟知天下知名人物的監生你眼看我眼,全都生出了一種說不出的情緒來。怪不得被人那位何夫山被人稱之為異端,竟然能讓素來對同學派之人視為親友的大宗師這樣失態。
“欺人太甚!”
謝大宗師在大發雷霆之後,突然讓人拿來了火盆,將這一封信燒得乾乾淨淨。想到下午葉鈞耀聯同段朝宗一塊來見自己的經過,他便喚來人吩咐道:“傳令下去,兩日之後,考棚必須齊備,看天氣應該不會下雨,頂棚沒有就沒有!另外,歙縣、績溪、祁門三縣考生,在歙縣學宮考,婺源、休寧、黟縣三縣考生,在徽州府學考。臨考之日,我上午在徽州府學,下午在歙縣學宮,段府尊巡場歙縣學宮,葉知縣巡場徽州府學。”
這都是應有之義,底下答應一聲就各自去忙活了。而謝廷傑看著火盆裡的餘燼,發狠似的咬緊了牙關。
要不要相信這信中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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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七章 歲考開始!
這年頭的官員比不上從前勤勉,調考已經多年沒有實行了,大宗師等閒就是坐鎮蕪湖,考核一下被徽寧池太道各府縣推舉上來的頂尖生員算完。然而,繼前一任督學南直隸,赫赫有名的耿定向親自下徽州之後,如今這位提學大宗師謝廷傑,短時間之內也已經第三次蒞臨徽州府了。
於是,這位大宗師的命令得到了嚴格的貫徹,可儘管如此,徽州多山,雖說府衙一面緊急派出了差役前往各縣縣學送信,通知生員儘快上來參加歲考,可等到整整千多名生員雲集省城,那也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了。在此期間,徵用民夫臨時搭建考棚,呼叫府衙以及縣衙各處差役巡邏維持秩序,臨時安排住所,別說葉鈞耀,就連徽州知府段朝宗也忙了個腳不沾地。好在謝廷傑吩咐考棚不用加頂,工作量這才少了許多。
雖說只是一千多人,可誰都不希望再發生江西那樣的慘劇,那不但事關人命,還關乎自己的前程!
開考這一天,總算天公還算作美,恰是個秋高氣爽的大晴天。按照謝廷傑的要求,六縣生員分成兩撥,一撥在府學考,一撥在歙縣學宮考。這兩處學宮中所有的空地上,現如今都拔地而起,建了一堆考棚,雖說只是簡陋的木板房,但因為間隔比貢院的大得多,算是勉強杜絕了生員交頭接耳的風險。至於桌椅,則是相比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