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雙層小餐車的服務人員,緩慢往這邊移動,但,沒誰留意到那名服務生的出現。
驀然間——
“呼……唔唔……”老人脹紅臉,彷佛用盡力氣想吸入空氣,偏偏怎麼也辦不到般,手搗著左胸,身體搖搖欲墜。
“父親!”傅尚恩大駭,連忙趨前撐住老人的身體。
“總裁!”提姆也趕緊出手幫忙扶住。
余文音卻揚聲叫喊:“小心後面!”
聞聲,傅尚恩迅速掉頭,就見一道銀光揚起。
他抬起手臂作勢要擋,忽然聽見“哐啷”巨響,兩道銀光在空中迅雷不及掩耳地交擊。
“文音?!”他瞬間嚇出一背冷汗,發現原來應該在他身後的小女人竟擋在前頭,雙手還緊抓著一隻銀色大托盤。
大托盤是余文音隨手從小餐車上拿下的,因那名服務人員靜靜措著餐車靠近,突然就發難了,抽出一把亮晃晃的沙西米專用刀朝傅尚恩後背直刺過去,她驚聲大叫,就近抄起大托盤,憑本能揮去,不料竟把對方的尖刀打脫手了。
“阮經理?!”按理該昏死過去的老人突然“神奇”地清醒過來,衝著行兇者憤怒大吼。
尖刀被掃脫,那人雙眼惡狠狠,忽地從餐車底層抓出一個小鐵桶,對住老人猛潑過去。“去死——”
余文音的肩膀被一股力量扯著跌進套房門內,她趴在柔軟的地毯上,隨即驚恐地回眸,就見一切像極了電影裡的慢動作播放——
那人潑出不明液體的同時,傅尚恩抓起掛在提姆臂上的那件薄外套,撲到老人身上,將外套攤開。
“啊——”
她分不清楚是誰在吼叫,嗆鼻的腐蝕氣味瞬間散發開來,充斥四周。
驀地,她驚駭地倒抽一口涼氣。
是硫酸!
老人氣得渾身發顫,對著姍姍來遲的兩名貼身保鑣兇狠地咆哮著:滾回去吃自己!豬腦袋!飯桶!滾遠一點兒,永遠別讓我看見——
平時老人出門,保全人員絕對是必要的配備,即使僅是在住所附近散步。有錢人怕被綁架,他也不例外。
但老人這一次到臺灣來,行事低調許多,隨行的人員除貼身特助外,就兩名魁梧高壯、號稱業界頂尖高手的保鑣。
兩名專業人士被大總裁狠削了一頓,罵得狗血淋頭。說實話,他們真挺無辜的,畢竟在意外發生前四十分鐘,老人剛結束在海邊的散步,走回度假中心,搭上專用電梯直抵最高樓層。走出電梯後,老人就不讓他們跟了。
所以,差點來不及阻止行兇者的暴行,到底誰必須負起較多責任?兩名保鑣敢怒不敢言。
傅尚恩是整件意外唯一的傷者。
他左腳腳踝在急速撲向老人時輕微扭傷,攤開的薄外套雖然擋掉大部分的腐蝕液體,仍沒辦法完美地防護,他的手臂、頸側和大腿都有遭受硫酸潑及的傷痕。
所幸的是,老人被保護得毫髮未傷,似乎也沒受到多大的驚嚇,還有精神在那兒氣跳跳地罵人。
他一會兒罵保全人員,一會兒罵趕來處理的經理;在傅尚恩送醫的過程中,他又壞脾氣地罵司機開車慢得像蝸牛在爬;到了醫院,他則罵急診室的醫護人員動作太慢;待醫護人員幫傅尚恩處理傷勢時,他又罵那一干人動作太粗魯。
“布魯斯先生……”低柔的聲音彷佛有股安慰的力量,試圖把焦躁的一切盡數抹去。“他沒事。尚恩沒事的。”
老人猛地醒覺似的,兩眼瞪得好大,直勾勾地看著女人那張沈靜的小臉。
余文音微微牽動唇瓣,把一杯剛衝好的熱茶送進他略涼的手裡,然後轉身走回床邊。
傅尚恩背後靠著兩顆枕頭,半臥在大床上,眉間看得出有些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