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停在了她的頸側動脈上。
“不是!”沙曼華只覺腦子裡極痛,血湧了上來,讓她無法呼吸,她抱著頭大喊起來,“我只求你不要殺舒夜……並不想殺你!我根本不想殺你!”
風涯眼裡有一絲苦笑,鬆開了手,從左肩將那支金箭連血帶肉拔了出來,遞到她面前。
她側過頭去不敢看,耳邊卻聽祭司靜靜問了一句:“那麼,你為何要在箭上抹血龍之毒?這是普天之下唯一能傷我的毒……這般處心積慮。難道不是得知了長孫斯遠到來、便想裡應外合殺了我,好和高舒夜遠走高飛?”
沙曼華驚詫之極地抬起了頭,看著那一支她弓上發出的金箭。
鋒利的金色箭頭上,果然閃著隱約的血紅色冷光,猙獰可怖——血龍之毒?那是可殺神鬼的毒!普天之下,能傷到拜月教大祭司的、僅有的劇毒。
“不是我!不是我!”那一瞬間的震驚和恐懼讓她幾近嘶聲,“我……我怎麼會殺你?我怎麼會殺你!”她一把奪過了那支箭,看了又看,忽然明白了什麼,臉色漸漸慘白。抬起頭,彷彿要說什麼、然而剛一開口、卻衝口吐出一口血來,向前栽倒。
“沙曼華!”風涯下意識地將她抱住,發現她腦後三處傷口汩汩湧出暗色的血來。
那般的大喜大悲,讓她的腦子再也承受不住了麼?祭司眼神一黯,將她放到了白獅背上,然而忽然一震!沙曼華的頸後、出現了銅錢大的血斑!是蠱毒?這個月宮裡,有誰竟然對沙曼華下了蠱毒?除了殺他、有人還想殺了沙曼華?
心念電轉之時,他覺得袖子忽然被輕輕拉住。低下頭,便看到沙曼華睜開了眼睛,微弱地說了一句什麼,隨即昏死。
風涯側耳過去,只聽得一句話:“小心昀息。”
月下一場惡戰,在分出生死之時、忽然被一箭解開。
拜月教主和大祭司交手,射穿風涯的肩膀,拜月教內竟是為了公子舒夜起了內訌!
長孫斯遠剛走到廊下,看得那樣兔起鵠落、急轉直下的一幕,不由驚得幾乎叫了起來——他沒想到幾近天人的拜月教大祭司、竟然真的傷在沙曼華手裡。在風涯的手抵在公子舒夜後心的時候、他幾乎就要衝過去,卻被昀息制止。
“放心,他應該不會殺高舒夜……”站在迴廊的暗影裡,白衣少年淡淡道,“沙曼華已經出箭、他此刻再殺高舒夜,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在他說完這句話的剎那,遠處的風涯祭司果然已經放開了公子舒夜,向沙曼華走去。
長孫斯遠微微一凜,看向那個白衣少年,卻聽得昀息又說了一句:“他也不會殺沙曼華。他此刻應該根本不想殺任何人……真是可悲啊……除了明教教王、這世上只有一種人才能傷得了拜月教的大祭司——他真正信賴和關愛著的人。”
“這一切,都在你預計之中?”長孫斯遠凜然心驚,不由問了一句。
白衣少年從長廊的陰影裡走了出來,站到月光下,對他笑了一笑——那樣的一笑,潔白無瑕而璀璨透明、宛如春風吹開了枝頭第一朵梨花。然而少年深碧色的眼睛卻是和笑容截然相反的陰沉,彷彿一口看不到底的古井,將任何落入的東西吞沒。
“我只是掌握了歷代祭司的魔咒。”昀息忽地眨了眨眼睛,然後轉身——那邊,風涯祭司的手果然從沙曼華的頸部放下了,橫抱著昏迷過去的女子,直奔青龍宮而去。
昀息指了指湖邊曼珠沙華中被封了穴道的公子舒夜:“我已令所有教中弟子一律留在原地、不可阻攔。長孫先生,趁著這機會你趕快把這個人帶走吧!你說過你有方法,我信——你們速速出宮,直接回帝都,莫要停留!”
長孫斯遠微一遲疑:“可是風涯祭司……”
“我自然有方法。”昀息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