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似聰明的林枳總是身不由已經做很多傻事。
我拒絕了他的約會,他一定不高興。但我需要時間消化那一切,在我看來興許可以避免不該發生的一切。
我真的不是後悔什麼的,楚暮,希望你能理解我。
不管怎麼樣,欠丁丁的錢,應該要還了。再不還,我都不好意思面對她了。
又一個週末快來的時候,我鼓足勇氣給於根海打電話,告訴他學校要交補課費和資料費,問他什麼時候可以回家給我。
“我在外面忙,”他說,“你等著吧。”
“對不起。”我聽見自己屈辱的聲音,“我那天不該打您,我認錯。”
“哈哈。”他在那頭乾笑。
“要是您回家的時候我不在家,麻煩您把錢放在我房間的抽屜裡,不要交給我媽媽,000元,謝謝您。”
我說完,把電話掛了。
我沒有把握他會不會給我錢,但是這是我必須做的。我一定要弄到錢,幫楚暮度過難關。至於田丁丁,我只能再欠她一些時日。
其實我知道她也沒錢,我真是對不起她。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當我在報刊亭翻閱最新一期的《時尚芭莎》,驚喜地發現,這個月英國品牌“美體小鋪”正在做推廣,憑雜誌印花前五百人都可以在新開專櫃領取豐厚禮物。
我將有印花的那一頁雜誌偷偷撕下,然後,在那些愛貪小便宜的白領大媽中間殺開一條血路,終於如願拿到了一隻
窗體頂端
窗體底端
眼霜,一小瓶紅酒面膜——試用裝,當然。可是這些東西,用來唬一唬田丁丁同學,我想已經足夠。
當我把那些免費的眼霜面膜拿給她的時候,清楚地看見她眼中的猶豫,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那麼,我也有了把握,這些東西會讓她至少一個月以內不跟我提“錢”字。
我看著她,看著她在食堂裡一頓一頓地吃著煮茄子,心裡不是沒有內疚,但很快地,就會被自憐的感覺代替。
因為我發現,在我和田丁丁之間,其實、真的、事實上,真的還是我更可憐。
沒錯,她一直在被她最好的朋友騙,但是,她被騙得不知不覺,心甘情願,甚至會因為自己的崇高和無私感到一些些快樂。騙人其實是一件勞心費力的事情,為了掩蓋一個最初的謊言往往要說出一連串更大的謊言,如果不是有人認為你的價值還值得一騙,誰又會有那個時間精力來騙你呢?
所以說,在這個實際到錙銖必較的世界,有人肯費盡心機地騙你,說不定,還是一件幸福的事。
就像周楚暮,甚至從來都懶得騙我。
自從那天我拒絕他見面後,我沒有再見過他。他常常關機,很少跟我聯絡,連簡訊都是寥寥數語,好似敷衍。
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正好這周放月假,週末的時候,我又去了“算了”。此時的我已經無需人通報,我找到周楚暮長期駐紮的包間,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包間裡非常暗,瀰漫著菸酒霧氣,讓我有點睜不開眼。
當我的眼睛終於適應了這一切,所看到的一切,卻讓我差點吐血。包間中央的大圓桌旁圍了一圈的人,處於中心位置的正是周楚暮,他正在興致勃勃地掀開盒子察看點數,看清之後卻發出了沮喪的一聲:“我操!”
他一直不管我,視我若不存在,就是在這裡整天賭賭賭!
想到這裡,我心中忽然悲憤得難以控制,一下衝上前,嘩啦啦把他面前的骰子都撥到地上,他朝我怒吼:“你他媽有病?”
“你不賭要死嗎?”我問他。
周圍有人問:“這誰呀,這麼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