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魚的後腦勺上,卻答,“不巧,小魚剛才說她有點不舒服,想早點回去休息,或者明天吧,我再與任總聯絡。”
沒想到他會這麼說,蘇小魚當時正喝香檳,聞言差點噴出來,趕緊低頭掩飾一下,嚥下去的時候嗆到了,臉憋得通紅,還咳嗽,倒是很配合他說的那句話。
他們走得早,下樓的電梯裡空無一人,空氣安靜得彷彿凝在一起,想起剛才任惠誠的臉色,蘇小魚耐不住開口說話,“蘇雷,沒關係嗎?”
他在她右側,背靠在電梯壁上,聞言看了她一眼,只微微搖了搖頭。
猜不透他的意思,蘇小魚還想再問,電梯門卻已經開了,大堂到底不如上面暖熱,旋轉不停的大門透進陣陣冷風,撲面的涼意。
她走在他身後,快走到門口的時候眼前一花,卻是他轉過身來,替她拉了拉大衣,又低聲說了句,“扣好,外面冷。”
原是想說話的,但蘇小魚卻突然忘了內容,他說完就轉身,她倉促間手指一動,伸手抓住了他的掌心。
手被她抓住,他也沒有停下,反手拉著她繼續走,推門時側頭看了她一眼,酒店外燈光眩目,她剛才只是喝了幾口香檳,這一瞬卻覺得酒意上湧,居然看不清他的臉。
蘇小魚想自己大概是真的醉了,否則也不會跟著陳蘇雷在街上走了一會才想起他們是開車來的,就停在香格里拉的地下車庫裡,天寒地凍的時候,她和他這是要走到哪裡去?
這麼冷的天,又是夜半,沿江大道上沒什麼人,她怕他也是醉了,否則怎麼會興致這樣好,半夜與她穿著禮服在街上閒庭信步。
忍不住抬頭看他,夜色濃郁,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又走了幾步,她終於輕聲問了一句,“蘇雷,不回去取車嗎?”
他仍是牽著她的,幾秒之後才搖頭,只說了兩個字,“不用。”
她聽完更覺得迷茫,索性揚起臉來仔細看他,然後更小心地問了一句,“蘇雷,我們去哪裡?”
他這次倒是低下頭來看了她一眼,牽著她的手指一緊,然後低聲說話,“我沒醉,只想跟你走走。”
她已有些雲裡霧裡,聽完這句直接就投降了,兩個人真的這樣走了很久,午夜街道清冷,天空漆黑一片,遠近大廈仍是亮著燈,遙望彷彿繁星墜落,耳邊傳來整點的海關鐘聲,悠長不息。
她不擅長長時間走路,開始還覺得累,後來卻忘記了,只想跟他這樣走下去。
當然不可能無止盡地走下去,他們最後在路邊一家仍開著的café裡坐下吃了點東西,三明治,培根煎蛋,美式咖啡,夜宵豐盛,如果蘇小魚是那些一生致力於保持身材的女性,一定會有罪惡感。
吃東西的時候蘇小魚想起自己最近非常可恥的工作量,又想起公司裡忙碌不堪的景象,主動開口問陳蘇雷,接下來是不是要讓她跟進一些工作,他正在喝咖啡,聽完問她。
“你的考試呢?”
沒想到他這麼說,蘇小魚聽完就是一呆,他抬眼看過來,眉梢一揚,“不考了?”
“考的考的。”她立刻點頭,怎麼能不考?筆試結果已經出來了,她和楊燕順利透過,再加上湯仲文的推薦信,她上週就已經接到了面試通知。知道這機會來之不易,她這些日子每天都在埋頭準備面試,比當年考大學的時候還要認真。
“那麼喜歡讀書?不覺得累?”他看她的眼睛,然後又將眼光移開,落在那些食物上。
她仍是望著他,眼裡慢慢多了些悲哀,這樣的問題,又要她怎麼回答?
說我明白你不相信永遠,也不會與我永遠,說我所作的這一切不過是想減輕一些對那個未知的將來的惶恐?說我終究存著萬一的奢望,奢望如果盡我所能的去到更高一點的地方,是不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