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傑瑞,十年搭檔,他們從最底層的分析員一同做到董事,又一同離開公司自立門戶,分開的時候他說中國話,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而傑瑞紅著眼拍門而去。
BLM倒臺那天還接到他的電話,沒想到再見面就是他的葬禮,觀禮的時候他一直都沒什麼表情,心裡也並不覺得無法理解。
一個人的精神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天文數字的投資突然消失無蹤,財務狀況崩潰,眾多投資者在背後所施加的巨大壓力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下突然厭世是最簡單的交代。
其實是可以理解的,也開了支票放在傑瑞遺孀的手裡,但是往機場的車上開始頭疼,一開始只是隱隱作痛,後來變得劇烈,眼前模糊,陽光都覺得難以忍受,幸好跟著他多年的助理麗莎剛剛結束他留在美國的所有事宜,與他同一班飛機回中國,她對這樣的突發狀態有點經驗,上飛機前趕著去買止疼藥和安眠藥,靠著那些東西,他好歹在飛機上睡了幾個小時。
也不是不想休息,但兩週前就約好了眾合今天上午談注資協議,他很看好這家企業,也沒有為了一點頭疼放棄安排好的約會的先例,所以下飛機以後仍是直接來了。
來了就看到她。
才兩天沒見蘇小魚而已,她當然沒什麼巨大的變化,仍是穿著她千篇一律的正式套裝,頭髮紮起來,清清爽爽的一張臉,看到他的一瞬間臉上有驚愣之色,然後安安靜靜地跟進來。
洗臉的時候頭疼又開始,知道是止疼藥的效力過去了,他出來就到行李箱裡去拿藥。
四下瀰漫著咖啡香,她站在小廚房裡回頭看他,問他要不要咖啡,聲音很小。
藥已經拿出來了,他又伸手去取杯子,兩個人靠得近了,低頭就看到蘇小魚正仰起的臉,眼睛裡晃著很陌生的東西,擔憂也是小心翼翼的。
突然鬆弛下來,這時才發現自己腦子裡有幾根神經一直是緊緊繃著的,都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情。
奇怪,廚房不算小,但是她立在旁邊就覺得滿滿的,莫名得很。
“我頭疼,沒事的。”許多想好的事情突然忘記了,他開口說話,聲音很溫和。
不知多久沒有聽過他用這樣的口氣對自己說話了,記憶裡很多亂七八糟的片段轟地冒出來,蘇小魚不爭氣,鼻子都突然酸了一下。
自己不爭氣,再開口的時候她就不得不借著低頭倒水努力掩飾自己不該有的情緒,“頭疼不能喝咖啡的,先喝溫水吧,我給你弄熱巧克力,要不要吃東西?”
陳蘇雷正在拆藥,這時又側過臉來看她,“巧克力?”
“嗯,熱巧克力,很好的,喝了就不痛了。”
“你怎麼知道?”
這個——蘇小魚臉紅,總不能說她每次痛經都給自己弄熱巧克力喝吧?可以說嗎?不可以說嗎?可以說嗎?不可以說!
他倒也不追問,接過水杯吃藥,走出廚房的時候才又背對著她說話,“弄吧,我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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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車子保養,昨日住媽媽家了,沒有網路。。。。所以今天一口氣更了三千,大家要表揚一下吧,叉腰笑,哈哈
第 41 章
他說我餓了。
她上一次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是在他西區的公寓裡,銀黑兩色的寬闊廚房,牛排在黃油中滋滋作響,紅酒淋下去的時候滿室濃郁香味,他走過來親她,嘴唇落在她的臉頰上,說話的時候聲音就落在自己耳邊……
不該記得的!她低下頭開始準備食物。
其實要滿足他的要求並不難,廚房裡亂七八糟的食材很多。
凍凍在風裡,窮窮在債裡,欠了自家老闆那麼多錢,蘇小魚深知自己現在是個窮人的道理,每天日子都過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