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您這是……”
“管大松,爾這老閹狗,好大的膽子,竟敢編排本宮的不是,嘿,真當本宮不敢拿下爾麼?來人,將這廝給本宮拉下去,重重地打!”李治臉色一沉,突地便發作了起來。
眼瞅著邊上的小宦官已然撲了過來,管大松可是急了,忙不迭地趴倒在地,高聲呼起了冤來:“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老奴實不曾行過此事啊,殿下饒命啊!”
李治本就是為了立威,哪理會管大松是否就是那個傳話之人,壓根兒就不聽管老太監辯解,揮著手道:“拖下去,打,給本宮重重地打!”見李治下了命,一起子小宦官哪敢怠慢,一擁而上,將管老太監架了起來,拖到了顯德殿的大門口,七手八腳地扒下管老太監的褲子,摁倒在地,掄起大板子,噼裡啪啦地便打了起來,可憐的管老太監被打得哇哇亂叫,慘叫聲響得滿東宮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郎君既然發作了此人,那就不能再留了,以防有變。”眼瞅著管大松的慘號之聲中,李治臉上露出絲不忍之色,武媚娘立馬出言說了一句。
“啊,這……”李治原本就不是啥善岔子,但也算不得心狠手辣之輩,先前拿管大松作法不過是為了立威罷了,倒真沒想到要就此殺掉管老太監,再一想起管大松這些年來鞍前馬後侍候著倒也算是盡心,猶豫著不忍就此下殺手。
武媚娘雖說早就清楚李治的為人,可見其處事拖泥帶水,心裡頭還是忍不住湧起一陣的失落,可此時她自己的身份微妙,有些話著實無法說得太過,至少不能讓李治覺得自個兒是個心狠手辣之輩,無奈之下,只好強裝笑臉道:“郎君誤會了,妾身只是說不能在讓其再當主事宦官了。”
“哦?那是自然,呵呵,那是自然。”李治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左顧右盼了一番之後,這才指著牆角的一名貼身小宦官道:“劉爽,從今日起,爾便接了東宮主事之職罷。”
“啊……”劉爽乃是李治的貼身小宦官,是李治從晉王府帶過來的舊人之一,向來機敏,素得李治的寵信,早就盼著能提升了,可卻也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之突然,以他目前一個從九品的小宦官竟然連升了六級,成了正六品的東宮主事,如此巨大的幸福感襲來,登時眼便發直了,一時間愣愣地啊了一聲便沒了反應。
“怎麼?爾不想當麼?”李治見劉爽傻了眼,登時便不悅地哼了一聲。
“啊,不,啊,奴婢謝過太子殿下,謝過武娘娘,小的定當盡忠報銷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小的願為殿下及娘娘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劉爽一見李治面露不滿之色,這才如夢初醒,一頭便趴倒在地,可著勁地磕起了頭,大表起忠心來。
“哦?爾這狗才倒是很會說話的麼,哈哈哈……”李治見劉爽那副驚喜若狂的樣子,登時便哈哈大笑了起來,而武媚娘見劉爽謝恩之際,也沒忘了謝自個兒,亦是開心得很,大有深意地看了劉爽一眼,抿著嘴,淡淡地笑了起來……
夕陽西下,天色已近了黃昏,長安城中嫋嫋的炊煙接二連三地升了起來,隨風盪漾不已,在夕陽的餘暉下如雲似霧一般飄渺,是到了要用晚膳的時辰了,滿大街皆是急於歸家的行人,道路中央的馬車也比平時匆忙了不少,然則,一輛不甚起眼的四輪馬車卻慢吞吞地行駛在大道的中央,但卻沒有哪家的馬車敢於超越此車的,無他,只因這車裡頭坐著的是戶部侍郎蘇勖!
累了,真的是累了,滿臉子倦意的蘇勖斜靠在車廂裡的靠背上,一雙手隨意地垂在身側,眼睛微微地閉著,看似休閒的樣子,可臉上的憂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