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衍正欲答話,楚沉夏已搶在他前頭道:“恐怕不僅要血濺你空心寺,還要賴在你寺廟中不走。”
劉衍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原以為那和尚會生氣,沒成想,他的臉上依舊是淡定的表情和不滅的笑意,“施主不知我們這是佛門淨地嗎?阿彌陀佛,真是罪過,罪過。”
“敢問師父什麼是淨?心中若是淨地,那所見之物何來汙濁?”楚沉夏笑著反問道。
見他目光一閃就要回答,忙指了指自己的衣袍,苦笑道:“性空師父還是別說話了,你講起話來沒完沒了的,咳咳……那我們還是等死算了。”
劉衍驚得合不上下巴,原來這就是楚沉夏口中赫赫有名的性空住持,如此頑皮的風格打破了他心中一直對出家人的印象。
性空的視線在幾人身上轉了轉,一隻手拎起了地上的藍衣男子,頗為無奈道:“跟我來吧。”
一路跟著他,在寺廟中轉了幾個彎,竟見到一組地下石階,石階盡頭是無盡的黑暗,劉衍有些猶豫,可見楚沉夏的臉上沒有半分懷疑,只好硬著頭皮跟在身後。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才看到幾個火把,晦暗不明地照著這個地下石壁,石壁上大多是壁畫,乍一看,竟有些精髓的味道,劉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轉了幾個石室,才到了一個燭火通明的石室,這個石室足足有一間內殿那麼大,頭頂是連成北斗七星模樣的黑曜石。
石室看起來十分舊,石凳石桌雖古老,但十分乾淨,想來,性空常來此處。
性空跑到楚沉夏身邊準備給他處理傷口,卻見他用眼神示意他先處理劉衍,性空沒有說話,笑著搖了搖頭,走到劉衍身邊,手法嫻熟又迅速,不一會就將傷口處理好了。
第七十四章 戴罪立功
性空還未蹲到他身旁,楚沉夏又指了指若渝,性空這回沒有聽他的,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胳膊,一頂一抬,將他脫臼的胳膊接了回去。
又往他胸口一按,楚沉夏登時疼得熱汗直流,性空瞥了他一眼,笑道:“原來你也是知道痛的嘛,我以為你傷成這樣都不吭一聲,是鐵做的銅人呢。”
楚沉夏咬著牙沒再說話,性空的手滑過他的胸膛,笑容頓時收了回去,定定地看著他道:“快躺下吧,你斷了九根肋骨!”
劉衍一驚,緩緩起身走到他面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怔忡了片刻,面向性空問道:“大師認識他?”
楚沉夏撥出一口熱氣,替性空回答道:“性空師父從前來南宋的時候,我有幸見過一回,沒想到師父還記得我。”
性空低笑了一聲道:“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這是我當年對施主說的,轉瞬八年,施主放下了嗎?”
“我從未拿起過,又何談放下?”楚沉夏的視線在劉衍臉上劃過,眼眸中忽然就閃過一絲沉痛。
性空聽他這麼說,微笑著搖了搖頭,小心地替他纏好綁帶,末了又從袖口中拿出一小瓷瓶,在手心掂了掂才遞到他面前,示意他喝下。
見楚沉夏不接,他又笑了起來,道:“斷肋之痛,豈非一般人能承受,快喝下吧。”
楚沉夏的目光越過他落在不遠處石床~上的若渝,眨了眨眼睛道:“這天竺葵水還是給若渝吧,我就當是天降大任於我吧。”
性空倒也不堅持,起身拿過草藥走向了若渝,劉衍順勢在他離開的位置坐下,與面前的人對視了一會,卻不知道說什麼。
楚沉夏眉心忽然一皺,捂嘴低聲咳了起來,訕訕接過遞到面前的帕子,將嘴角的血擦去。深吸了一口氣,卻覺得心肺一涼,驚訝間,胸口的疼痛如潮水般襲來,喉嚨滾動了兩下,想將血壓下去,卻根本無力阻擋,微微側首,血已翻騰著從吼口吐了出來。
劉衍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