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留校名額換來的。”王國華說著一屁股挨著曾澤光坐下,也不管草地上乾淨不乾淨。
曾澤光被王國華用憤憤的語氣說出的這番話驚呆了,要知道留校的名額對於一個生長與山村的農家孩子有多重要。能夠留校留在上海那樣的大城市,不亞於鯉魚躍龍門,說是光宗耀祖都不算過分的。
曾澤光突然覺得自己的戒心有點可笑,這麼一個剛出校門的年輕人,居然也給予了高度的戒備指數。
接下來曾澤光什麼都沒再問,也沒有說啥。王國華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浮標在水面沉浮也不去碰魚竿。兩個人都不在意能不能釣到魚,就那麼安靜的坐著,欣賞夕陽下池塘水面上隨著浮標沉浮蕩開的漣漪上閃動的金光。
天色漸漸暗了,夕陽灑下最後一抹紅消失的時候,王國華站了起來,連招呼都沒打懶洋洋的走人了。曾澤光沒有留他,拎起魚竿走人。審查結束了,雖然最後處置沒下來,曾澤光也有足夠的行動自由,但是南山縣上下似乎沒有人看好曾縣長的政治前途。
接下來連著三天,每天傍晚曾澤光都會在池塘邊擺開垂釣的架勢,王國華很有默契的每天晚飯後散步過來,用紅梅煙換幾根紅塔山抽完,陪著曾澤光有一句沒一句的扯上幾句,間或說點縣委大院裡發生的新鮮八卦,熬到天黑前一準拍屁股走人。
池塘邊遭遇後第四個天黑前,王國華站起又要走人時,曾澤光突然笑道:“小王,酒量如何?”
“還湊合!”王國華的表情多少有點言不由衷,那意思自己很能喝就是了。
“走,去喝兩杯!”曾澤光主動邀請,王國華看看他沒說話也沒動彈,曾澤光笑著收拾好魚竿,王國華默默的跟在後面,兩人一前一後差半個身位。
曾澤光的家屬不在南山縣,臨時的家安在南山賓館的一個房間裡。賓館老闆姜恭寧老於世故,曾縣長的處置結果一天沒出來,待遇方面就一點都不怠慢。這或許是曾澤光能一直住在這裡的緣故。
曾澤光住的豪華套間在王國華看來也就那樣,時下在南山縣這個地頭上則是賓館裡最好的房間了。打個電話叫餐廳送幾個拿手菜來,放下電話的曾澤光撅著屁股從床底上摸出兩瓶罈子模樣的茅臺酒。
“小子,今天讓你開開眼,見識一下什麼是六十年的茅臺。”
重生的王國華酒癮不大,卻不乏見識。一看這形狀古樸的玩意就知道是好東西。六十年的茅臺啊,這兩罈子酒誕生的時候,共和國還沒影子呢。
狠狠的嚥下兩口唾沫,王國華伸手攔住曾澤光要開罈子的動作,搶過兩罈子酒跟母雞護小雞似的道:“這酒不能喝!”
曾澤光一臉笑容的看著王國華小心的接過兩罈子茅臺,仔細的捧著放回床下。王國華再回頭時,面對曾澤光注視過來的目光,嘿嘿笑了笑撓撓頭道:“其實我也挺眼饞的,可仔細想想,這酒沒準您能排上大用場。”
曾澤光心中微微一驚,旋即又暗暗笑自己神經過敏,一個農家小夥子,就算讀過大學能有什麼心機?再說這幾日的動作極為機密,他何從知曉自己私下做的努力?
“你小子,呵呵,那就喝點別的吧。”說著開啟邊上的櫥櫃,曾澤光從裡面摸出一瓶茅臺。這酒也有二十年,比起那兩罈子茅臺算不得什麼。
王國華這一次也不客氣,接過酒瓶麻利的開啟,這時候傳來敲門聲。曾澤光威嚴的道了一聲“進來”,頗有一點虎倒架子在的意思。門開,進來兩個人,前面的是捧著大盤子的服務員,隨後跟進的是一箇中年男子。
王國華一見此人便站起來,甚為恭敬的樣子笑道:“姜叔叔好!”
姜恭寧在南山縣無疑是響噹噹的人物,不管誰來南山縣掌舵,對於這個據說旗下單單固定資產便不下五百萬的大老闆也都是客客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