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晴明給安頓好,因為我實在沒有多餘的力量把這隻狐狸給抬回主屋內,只好讓他睡在我的墊子內。
看上去很單薄的晴明,還是頗具份量的,不一會,我已經香汗淋漓,我以袖口擦了一下額頭上沁出的汗珠,替晴明蓋上了被子,萬一他晾著了,生病了,歷史會不會因此而改寫啊?我又開始自我幻想了。
深秋的土御門夜,寒風乍起,令人忍不禁的打了一個冷顫,窗外樹影娑婆,在秋風中微微顫動;身上的汗水一下子就被寒冷所替代,我搓了搓有點冰涼的雙手,感覺自己的血液開始凝固,夜已深,渺無人煙的土御門之夜,只有我和晴明二人。
案臺上的油燈,呲呲!作響,我換了一根新的燈芯,新的燈芯,讓整個廂房顯得更加明亮了,透過白色屏風,依稀能看見晴明的睡姿,他呼吸平穩,安靜。
倦意濃濃開始襲擊著我的大腦,在屏風旁,我重新鋪設了新的墊子,接著,從壁櫥內取來一床棉被,我翻來覆去半天,都沒有看見有厚實一點的棉被,我瞄了一眼,那床厚實的棉被,蓋在晴明身上呢。
我爬起來,忽地一下,吹滅了案上的油燈,就這黑暗,摸索回自己的墊子內;望了一眼白色屏風,真有種想把晴明身上的厚實棉被給一把扯下來的衝動,可是——念在他曾經救過我的份上,我就將就一晚吧,冷冰冰的被窩,我把雙手環在胸前,微微蜷縮起身子,今晚,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冷。
不過,這麼冰冰涼的薄棉被,讓我怎麼睡得著呢?我的腳底板,冰涼冰涼的,就像剛從冰水裡走出來一般,我怎麼揉搓就是不發熱;我蹬了一下腳下的被子,希望可以讓身子暖和一些,可是,徒勞無功;黑暗中,我聽見有悉悉索索的聲響,我翻了個身,在黑暗中望去,一旁的白色屏風內,走出一抹白色身影,此人修長高挑,一頭長髮搭在肩膀上;我沒多加註意,繼續躺在墊子內。
啊……我驚聲尖叫,我蹭蹭的從棉被內跳了起來,蹲在地板上。“安倍晴明——你想踩死我嗎?”我一邊揉搓著被晴明不小心踢到的手腕,一邊低聲嘟囔,心裡暗自罵著:狐狸,可惡的狐狸。
這時,廂房內一片黑乎乎的,格子板床外的月色,透過薄薄的窗戶紙,隱約的滲透進了廂房,在朦朧月光的映襯下,萬物開始變得模糊,進入一種摸索不清的狀態。
“對不起,對不起。”自大的晴明趕緊低頭道歉,像是虧了我一般,他忙不迭的蹲在我的面前,替我揉搓被自己不小心踢到的手腕。
我一把甩開了他溫柔的雙手,因為,現在我正在氣頭上。“哪有你這麼對待恩人的呀。”晴明笑眯眯的又將我的手腕給拽到了手中,聲音和顏悅色,溫柔無比。今日的他的確和往常不同,難道,僅僅只是因為喝了酒的關係嗎?看來,酒可不是好東西呢。
“恩人?。”我的頭一下子二個大了,世界上竟然有自我稱讚的人,不對,因該是,半人半狐,恐怕普天之下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我繼續使著我的小小性子,狠狠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腕,用薄薄的棉被矇住了自己的腦袋,不想再看見這小子,他怎麼都不看一下,差點就把我給踩死了。
聽見外面沒有動靜了,我就當是晴明自知理虧而離開了,我將薄棉被給拉了一點下來,窺視著黑暗的廂房,那隻狐狸,不見影了?
真是自覺,懂得自己先閃,我又半蜷著冰冷的身體,在薄薄的棉被內躺了下去。我側著身子:不管他,我可困了。
還沒等我閉上眼睛,我就感覺有樣重重的東西砸在了我的身上,確切地說,是覆在了薄棉被外,我翻身坐起來,仔細一瞧,是剛才那床厚實的棉被呢。
我拽著這條厚實的棉被,心裡,有點不是滋味,我剛才對他那麼兇,他還把棉被讓給我,看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