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罷了,竟然利用我對你的信任去討好順王,換來這一聲驍騎將軍!你明明知道的,我不單拿你當謀士看待,更多的是知己,枉我劉彧機關算盡,竟然敗在了你手上。”
話說到後面,眼神中的那些陰狠逐漸褪去,被無盡的悲涼和悽楚代替,楚沉夏心中酸楚萬分,呆呆地看著他,極為艱難開口道:“太子。。。”
“不要叫我太子!”廢太子大吼著打斷他的話,咬著牙根看著眼前這個面色蒼白的人,緊緊握著手中的匕首,用力到指節發白,可怎麼也下不去手,觸碰到他羞愧的眼神,心頭又微微軟了下去,輕聲道:“你沒告訴他我是主謀,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兩人靜默了許久,廢太子等了許久也不見他回話,就在他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慢慢吐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這三個字足以代表一切,覆水難收,他的意思竟是沒有半分餘地可迴轉。
廢太子眼皮極快地一跳,眼中的那些情緒瞬間消匿不見,只留下空洞一般的眼珠。
手中的匕首一用力,便從他胸前劃過,衣袍頓時被劃出一個大口子,廢太子收起手中的刀,退了一步,聲音冷得像凍過:“你我今日割袍斷義,再相見時必是執刀而戰。”
楚沉夏整個人如頹廢一般,站在原地絲毫動彈不得,割袍斷義,竟然真的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他想象過無數次,也向自己承認過無數次,劉彧無疑是南宋皇子裡最適合做天子的一人,是南宋第一人,也必將是九州大陸的第一人。
他的野心和抱負是自己永遠追趕不上的,也是順王望塵莫及的。南宋在他的治理下必將日益強大,也必將統一這四分五裂的九州大陸。可是,楚沉夏不知道為什麼,內心的走勢根本無法控制,像中了邪一般地去幫順王,即使順王從頭至尾就沒說過要他做他的謀士,即使順王根本無心坐上天子之位,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楚沉夏閉眼深深嘆息了一聲,南宋固然需要強大才不會受外敵欺侮,可是,盛威之下,萬民終不得歸心。
第三十九章 將軍府夜宴
鹿尋匆匆忙忙闖進來,見到楚沉夏破敗的衣衫,頓時一怔,方才明明還好好的衣衫怎麼就破了這麼大的口子?
楚沉夏浮起一個淡淡的笑容道:“鹿尋,過來。”
鹿尋聽話地走過去,目光始終落在他的衣衫上,楚沉夏將桌上的請柬遞給她,慈祥一笑,對,在鹿尋眼中便是慈祥這個詞。
因她無父無母也不知被寵溺是什麼感覺,從小就流落街頭乞討為生,有一次,被人狠狠推倒在地,是一個好心的大叔將她扶了起來,也是用這種笑容對她說:“跟大叔走吧。”
後來,她便進入了錢府,那時她才七歲,好心的大叔不僅沒讓她做丫鬟,還教她識字和府裡的幾位公子一起學射箭。
那是錢府大小姐都享受不到的待遇,也正是如此才遭來了錢夫人的厭惡,想方設法想將她送出錢府,適逢這幾日大叔不在府中,錢夫人又正巧聽聞將軍府招婢女,便尋了個法將她送了進來。
“把這個送到順王府去,知道嗎?”楚沉夏目光柔和地看著她,見她的臉蛋白淨有肉,一時沒忍住伸手捏了一下。
鹿尋受驚一般連連後退,一張臉上滿是紅暈,倒不像是被楚沉夏捏紅的,連句告退都沒有,一轉身便小跑著出去了。
望著她跑出門口,轉了一個彎就不見了,楚沉夏的視線一跌,眼神便飄渺了起來,發呆間,馬管家急匆匆地往這邊過來了。
一句誇張無比的將軍,險些將楚沉夏的三魂七魄嚇去一半,等他又行了個大大的禮後,才不滿道:“告訴府裡的人,以後不必行如此大禮。”
馬管家見自己不討好反而有些被苛責的意思,臉上登時有些發紅,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