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是三等侍衛的正常品級,並不算高。
不過,從七品連升兩級就比較著眼了。
從探花郎的正七品連升兩級,簡直讓一幫子翰林老臣恨不得咬碎銀牙:萬歲啊,您打著滿漢一家的口號兒,乾的事兒也忒偏心了。
還有啊,升官總得有個理由吧。賞功?賞能?您得有個說法兒吧。
雖然大家知道善保早晚得升,可也太快了吧。從點了七品還沒倆月吧?他幹啥驚天動地的事兒了,值得您破格提升啊?
不說別人,一幫子大學士先臭了臉,一肚子的意見不滿。
乾隆著人把暹邏國進貢來的榴蓮拿出來,賞給大學士們一嘗。
劉統勳差點給燻的厥過去,若不是在御前,非捏起鼻子來不可,劉綸雖年輕,反應也強不到哪兒去。
阿里袞心裡嘀咕:莫非這就是傳說中蕃國貢上來的臭果子。
乾隆問,“愛卿們知道這是什麼嗎?”
阿里袞想,反正咱又不是大學士,不認得也正常,憨聲道,“奴才在外頭聽人說暹邏國進貢來的東西,有一種味兒挺大,就是這個吧?”
乾隆笑了笑,問劉統勳、劉綸,“兩位劉卿呢,可知道?”
“倒是新奇,少見。”劉統勳捋著白鬍須,搖頭。
劉綸亦搖頭。
乾隆瞅旁邊侍立的善保,“善保,你認得麼?”
善保只得心裡一邊兒罵娘,嘴裡吧啦吧啦的一通說,乾隆聽得直點頭,讚道,“虧得有善保,不然朕得以為這果子是放壞了呢、暹邏國大不敬呢!”
話到最後,已有幾分冷冽。
乾隆言下之意,已不用再說。
善保就這麼得罪了一堆人,賺了個正五品侍衛。因他是從榴蓮上升得官兒,就有促狹的給他取了個“榴蓮侍衛”的綽號。
福康安聽說後,很是笑了一回。
“叫我知道誰的臭嘴犯賤,饒不了他!”善保握拳捶桌子。
福康安忍笑道,“這不正合了你的話嘛,聞起來臭吃起來香,內秀。”
“屁話,我是內秀麼?”灌一盞涼茶,善保毫不臉紅,自誇道,“我裡外都秀!福康安,你知不知道是誰亂給我起名兒啊?”
福康安連忙搖頭,“我哪裡曉得。對了,你升官也是喜事,怎麼著也得請幾桌吧,你剛來的時候趕上隨駕,是沒辦法。趁著升職,在園子裡擺幾桌酒,請班小戲,熱鬧熱鬧吧。”
“我住你這兒就夠麻煩了,哪裡還能借你家園子擺酒擺戲,鬧得天翻地覆,倒擾了這園子的清靜。還有,你不是說這幾天富察將軍就回來了麼?去飯店就行了。”善保捏了顆青葡萄擱嘴裡嚼了。
“行了,外頭誰不知道你是我的人?”福康安直接叫管事進來把事安排下去,又要了紙來寫帖子。
金珠挽著袖子站在書案旁,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低頭細細的研墨。
福康安偏頭瞧金珠一眼,笑問,“咦,怎麼不是青桔啊?”
“金珠挺靈秀的,一教就會,做事也細緻。”善保輕描淡寫道,一面取了支小狼毫筆,點了些墨,在硯臺邊緣輕輕抿過,筆尖兒輕落,寫起帖子。
福康安對李嬤嬤道,“既如此,嬤嬤,便將金珠升為一等大丫鬟吧。”
“三爺,按例,爺們兒的院兒裡只有一位一等大丫鬟,這……”李嬤嬤有些為難,規矩也不是隨便、想破就破的。
青桔正端了果子進來,她也是個伶俐人,不然也做不到大丫鬟,只是被善保冷了這些天,心裡有些窩火,聞言冷笑,“何必這麼麻煩,就讓金珠做大丫鬟,我做二等丫頭一樣,反正我是不得爺青眼的。”
只有十個人的帖子,善保已經寫畢,拎在手裡細細的將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