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妄加判斷,只希望季潔能暫時轉移注意力。
“《虎符》?”季潔彷彿無意識地重複了一遍。
“是《虎符》。
曹禺的《雷雨》難度太大,怕你們都演不來,你自己覺得呢?”
“嗯……好。”季潔也不知到底聽沒聽清楚。
病房門一下被開啟,季潔的父母急匆匆進來,“囡囡,囡囡,你怎麼樣?”
季母撲過來一把抱了季潔,就哭了,“你怎麼這麼傻,就這樣丟下爸爸媽媽?媽就你一個心肝寶貝,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叫媽怎麼活?”
季父安慰地拍著季母的肩,又摸了季潔的額,“囡囡身子還虛,讓她先歇會兒,有什麼事慢慢講,你哭成這樣會嚇著囡囡。”
第二十一章 上帝的神秘禮物(3)
季潔看看爸爸媽媽,愣了幾秒種,“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爸,媽……”
看他們一家三口抱在一處,總算是團圓的喜劇收場,我暗暗舒了口氣,放心地出了醫院。
不管怎樣,季潔最困難的關口已過,活著就好。
猶記得小時候,聽到翁美玲的死訊時,我傷心了好幾天。
那個嬌俏得無可取代的黃蓉,那個在事業上剛剛嶄露頭角的翁美玲,為情所困,竟以煤氣中毒的方式黯然離去。
而她心心念唸的男人,依然娶妻生子,擁有自己的人生。
從那時起,我就朦朦朧朧知道,失戀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因為失戀,而完全失去了自我。
一個星期,七天,一百六十八個小時,一萬零八十分鐘……在度日如年的等待中,蘇三在克利夫蘭的舊同學終於有了迴音。
“我去Cleveland Clinic的整形外科問過,他們的住院病人名單上沒有LI ZHE。
不好意思,幫不上你們的忙。”對著e�mail裡清清楚楚的字句,我木然。
曾經設想過對方可能傳過來的N種訊息,卻唯獨沒有眼前這一種。
沒有?怎麼可能沒有?我明明在影片裡看到李哲在住院,李哲也確切地告訴過我,他要去那裡做骨科矯正手術,怎麼可能名單上沒有?
難道是李哲換了家醫院?那不合乎情理,之前他手術的日期都定了的。
不記得自己怎麼回到家,只記得手指不知疲倦,不斷按著電話上的“重撥”鍵,李哲的號碼一遍遍從冰冷的螢幕上閃現。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對不起,您……”機械的女聲在我耳畔冷漠無情地一遍遍重複著。
丟下電話,我開始打掃衛生,一遍遍把桌子抹得鋥亮,一遍遍把地板拖得一塵不染,一遍遍把地毯吸得乾乾淨淨,一遍遍拭去婚紗照相簿上的丁點灰塵……
在體力的不斷消耗中,一個深藏已久的問題不可遏制地躍到面前——李哲他到底對我隱瞞了些什麼?和秦梓慧的關係,抑或還有其他的?
洗淨手,從書桌最下面的抽屜裡翻出年前維東給我的特快專遞。
厚厚的檔案袋,袋外“李哲”兩個黑字依然刺眼得很。
我略一猶豫,終究還是開啟了。
照片、有關檔案的影印件、私家偵探調查推測出的結論,一件件有條有理地分類放著。
細細地察看,我不覺屏住了呼吸。
第一組照片,李哲在某居室的餐廳裡,笑眯眯地張大了嘴。
對面的女人,用叉子挑了塊蛋糕送到他嘴裡。
遠遠的,那女人只拍到半邊臉,依然看得出是秦梓慧,像我無數次在螢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