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其實還是因為這小馬車裡擠進了三個人就太狹窄了。
四阿哥自然是阻攔的,但到底沒拗過八爺,讓弟弟含著藥丸子去淋雨去了。
“外頭雨似乎小一些了。四爺不必過於擔心。”馬齊勸道。
四阿哥瞥了馬齊一眼,“嗯”一聲,然而手卻很誠實地掀開車窗的簾子,看八弟騎著馬指使著侍衛。不一會兒就有幾騎散出去,等到馬齊休息好的時候斥候們便回來了。
“向東南十里有個常家村,村民多經商富戶,受災不重,可以紮營。”
官道是往西南方向走的,若不是派了斥候,還真找不到這麼個可以休憩的地方。
小八爺回到車上換了馬齊下車,笑道:“一路收攏了些許災民,可以暫時在常家村放下。且將士們淋雨到現在,該喝口熱的了。不然病倒一片反而是咱們的麻煩。”
四爺看看昏暗的天色,點頭:“富察大人看呢?”
能找到過夜的地方誰帶著白花花的銀子走夜路啊?災後本來就是許多地痞流氓趁火打劫的時候,他們一路上都遇到多少次了?馬齊連連點頭,直誇八爺好本事。
作弊從系統中查了附近地圖的小八爺表示自己很羞愧,不敢邀功。
“八弟何必故作謙虛,這一路哥哥可算看明白了,就平時皇阿瑪誇你能幹的話,還是保留了的。”四阿哥嘆道,給八弟的嘴裡塞板藍根丸子,又按著他的頭喝了口藥酒。
皇阿哥們以前也出遠門,跟著康熙去塞外啊江南啊,然而那時都是十幾個僕人簇擁著,御廚、針線、清洗各種傭人伺候得明明白白的。哪像這次出來辦差吃苦啊,災情緊急離不得人,隨身太監都被落在後面的太原城裡了。四爺已經渾身難受了,偏八爺過得泰然自若,什麼時候該走什麼時候該停比馬齊還要精通,甚至自己動手做飯洗衣服,彷彿常年跑慣了江湖的人似的。
小八爺:對不起我還真是前世四處漂泊漂出來的經驗。
不過這話不能直說,於是小八爺給自己找了個“合理解釋”。“從前接診過幾個走鏢的鏢客,聽他們講了一些經驗,沒想到在這裡用上了。”
四爺眼神黯了黯:“能用上就是八弟的本事。”
本來跑疫區這個事兒,是老八撒潑打滾求來的。四爺也跟來,是因為康熙爺怕老八年輕闖禍,才點了他帶弟弟。沒成想,這一路上小八爺適應良好,反倒是他這個哥哥有些水土不服了。四爺心裡有些酸,但他一向自我要求清正的,眼下也只能自我調節,暗暗想著接下來幾天得更擔得起事才行。
調節著調節著,常家村就到了。這個村子一眼看過去就是村裡出了富戶的樣子。還沒到近前,就能看見遠遠一排黑瓦的磚房,很是氣派。就連散落在黑瓦房周圍的屋子,也是磚木混合結構的居多。前些日子在地震中損壞的屋舍也有幾間,然而大都已經修補過了。
朝廷的賑災車隊進到村口的時候雨停了,西邊天空透出點隱約的紫紅色。村長鄉老帶著男丁出來給官大人磕頭,然後兩位皇子阿哥就鳩佔鵲巢住進了那間最氣派的黑瓦磚房,還有小丫鬟幫忙洗衣服端茶倒水呢。
這是皇家人出行的常態了,四爺和八爺也沒推辭,反正一晚過去給主人家留點銀兩也便罷了。甚至四爺還盤算著向常家買些糧食一併帶進重災區。
晚上兩個皇阿哥在屋裡洗腳,一個坐炕上一個坐椅子上,一個“哎呦哎呦”喊水燙一個就瞅著弟弟出洋相。哎,不過換身乾淨衣服泡腳還挺舒服的,尤其是在臭了三天之後。
“四哥,”小八爺一邊齜牙咧嘴地把腳浸入水中,一邊問道,“山西巡撫那還沒訊息嗎?”
說到這個四大爺可就來狀態了,只見十八歲的青少年臉色一沉,聲音冷得結冰。“哼,地震十天了連個屁都沒放。噶世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