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言溫聲道:“蘇公子,莫蕭兄弟,你們若是不嫌棄寒舍簡陋,便在這睡一晚吧。”
“公子……”付管家很顯然不想同意,自家公子怎麼能睡這樣破的房子?便是他,一個下人,也沒有住過這土房子啊。
卻不成想,蘇玉竟然點頭道:“勞煩子言兄了,若是不嫌棄,莫要叫我什麼公子了,便叫我蘇玉吧。”
沈子言不是那種小家子氣,也不是扭捏的人,在沈子言的心裡,他從來不覺得自己的出身比人差!當然不會覺得自己低人一等了。
且若是真的認真算起出身來……他們沈家……罷了罷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他如今只想和喜兒過安穩的日子,讓幾個弟弟都都能長大成人,一家人安安生生的在一起,再也不要那顛沛流離之苦了。
那些東西,就爛在他的心裡吧,沒有人會再知道了!
於是沈子言便招呼道:“那蘇兄便和莫蕭兄弟,睡在當初冰仙住的屋子裡面吧。”
這已經是很好的安排了,怎麼也不讓讓蘇玉和一群人擠著通鋪吧?
莫蕭素來是一個好說話的。這時候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家中當然是睡不下的,也不能讓陌生男人和喜兒睡在一個屋子裡,於是泉子便領著曹根子去了自家,房子已經給打掃了出來。也生了火,微微的暖了一下炕。
曹根子當然不會有一天挑剔,在他看來,住什麼,都比他在鷹骨山中住了十幾年的那山洞要好的多!
說來也是,那鷹骨山的山洞,陰冷潮溼,地面冰硬,而現在睡在炕上,又撲著棉被。兩者一比較,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了。
只是曹根子憂心翠屏,還記掛著在隔壁村子的曹家嬸子,睡的不是很踏實。
晚上的時候。自然不會讓喜兒挨著那有些漏風的門,於是雙喜便被安排在了靠著火牆那的炕上。
和那小屋子,僅僅一牆之隔,牆的那般,是蘇玉和莫蕭。
不知道這兩個男人,心中有沒有想著,把這可恨的牆給敲開。然後挨著雙喜睡……
外面風聲雨聲雷電聲,還夾帶著那雨中尖叫的蛙鳴,實在是吵鬧的很,但是累了一天的雙喜,卻是慢慢的沉睡過去了。
牆的那邊,是蘇玉。
蘇玉一想到隔著這牆。便是那可愛又可恨的小女人,心中有著躁動,便有些睡不著,這一失眠,便到了雨停的時候了。
蘇玉聽著隔著牆的位置。有了一點異動,好像是誰翻身起床了。
他忽然笑了,跟著泉子和曹根子住在了雲家的付管家若是看到了自家公子這個笑容,一定會遍體生寒,公子這是又要算計誰了?
雙喜輕輕的開門,走出了屋子,迎面而來的是一陣清爽的山風。
雨剛剛停,把天空遮的嚴嚴實實的烏雲,早就散開了,只有一些大雲團,零零散散的飄散在空中。
雨後的天空,會格外的明亮,哪怕是月初的夜晚,也能隱隱的看清楚那藏藍色的天空。
空氣裡是泥土和青草的芬香,帶著一點水氣,抬頭看去,是漫天星斗,鑲嵌在藏藍色的蒼穹之上。
這樣的天氣裡,任誰都會開心吧,雙喜卻有點心事重重。
她便是因為半夜醒來,再也睡不著了,才出來的,她走了幾步,蹲在自家屋後籬笆牆的旁邊,看著那被雨水壓彎了枝葉的菊花。
也不知道……戚寒如何了,自己已經離開北漠了,他總該是要回去了吧。
他那樣胸懷壯志的男子,滿身傲氣的男子,定會回去建功立業,保家衛國吧?
雙喜有些不確定了,現如今仔細一思量,她又覺得戚寒離開的有些蹊蹺,可到底哪裡蹊蹺,她又說不清楚。
“喜兒,定你想多了,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