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簡訊居然已經發出去了。
簡訊裡,他問林汐妍:“如果,當初我考的是軍校,和嚴曉軍一樣穿著軍裝,你會不會先選我?”
安遠自知不妙,慌忙地補寫了一條簡訊:“當然了,怎麼可能會有如果。呵呵,我發瘋,別理我。”
他其實挺害怕看到林汐妍的回覆的。無論她答“是”或“不是”,如今的他都已經不需要了,不是嗎?或許,只是心裡還放不下自己用十年寫下的那一個遺憾吧。
林汐妍當時正在和一條美國新聞奮戰,總監昨天已經有意無意地提醒她,她翻譯的外國人名和新聞中常見的用字不一致,她手忙腳亂地搜尋那個小議員名字的常見譯法。手邊已經是今夜的第二杯咖啡了。
看到簡訊,林汐妍鼻頭一酸,差點兒掉下淚來。她涼著手指回復:“小安子,還記得咱們初中上的第一節歷史課嗎?我記得馬老師告訴我們的第一個定律就是,歷史永遠沒有’如果’。”
林汐妍的手指停在按鍵上,不知該結束在這裡,還是要說更多,此時,手機裡的第二條簡訊提示已經到了。
那一刻,下一條簡訊的內容,她不敢看,也不忍看。於是,她決定用這一條簡訊把和安遠之間沒說盡的話一口氣說完。於是,她緩慢地輸入:
“我確實迷戀軍裝,但我更沉迷的是軍人骨子裡的陽剛和責任感。嚴曉軍身上很多東西讓我深愛,比如他對我姐夫深厚的戰友情誼,比如他身上沉穩樸實的氣質,比如他為了保護我所能盡到的一切努力。我愛他,唯一和他職業相關的一點可能就是,他的職業讓他必須無私無畏,我也想為了他無私無畏一回。安遠,你沒有哪一點不如他,我沒選你,僅僅因為,你不是他,你懂嗎?”
安遠看到那條長長的簡訊,眼睛裡有什麼被燒得滾燙滾燙的。
他帶著暗夜的嘲弄怨怒似地回覆:“剛睡著就把我嚇醒了,我都說了我發瘋你還回什麼!睡了,別回了!”
那一夜,安遠把心裡珍藏了十年的那顆星星捧回了天邊,放心地跟她說了一句:平安。
如果有個人肯為他無私無畏,他情願,那個人是此刻身前懷中那顆蘭芷般的睡顏。
“好嗎?就兩年?”他低頭輕聲問他的小兔子。
“好吧,就兩年。”他在她的頭頂親吻。
如果每個男人心裡都有一個雄壯澎湃的家國夢,那麼安遠只想讓自己在這個夢裡放縱地任性兩年。因為他期待著,兩年後,懷裡摟著的是她和他們的寶寶。那個畫面,想想就已經那麼幸福,那麼知足。所以,怎麼忍心你為我無私無畏呢?他揉揉她柔軟的頭髮。
*——*——*
“你晚上最後一節課幾點?”送蘭素曦到公交車站,安遠一邊給她掖了掖耳邊的碎髮一邊問。
“上完選修課八點半。”蘭素曦臉上帶著刻意的冷漠,卻沒閃躲他撫上臉頰的手。
“嗯,一會兒把教室號發我手機上,晚上我去接你。”安遠把她的書包遞給她,輕輕捏了捏她的臉蛋兒說。
蘭素曦皺了皺眉,轉身上了車。
站在擁擠的車上,蘭素曦努力地轉過身,從簇擁的乘客們肩頭頜下細碎的夾縫中望向車窗外,安遠就那麼灑脫帥氣地在站臺上默然立著。
蘭素曦咬著唇避開他桃花四溢的黑眸,卻沒躲過他正以優雅的弧度不斷上揚的嘴角。一陣羞紅,她一早上刻意偽裝的冷漠,就在汽車開動前,被安遠妖孽般的笑容生生地瓦解了。
那天早上,想著他說晚上會來接她,蘭素曦不自覺地笑了。第一次,她抬頭和樹葉間調皮穿梭著的陽光嬌嗔:“不許笑我!”
對面,正和室友搶包子的馮雲山被一道明媚閃了眼,重重地撞在了樹上。幾個用目光尾隨了他一路的女生,看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