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雲鹿書院在這裡屹立了上百年,周邊已經形成了一個不大不小地商圈,臨時搭建的木板房和各種小攤林立,三人害怕有人突然竄出來,翻出院牆後,一刻不停地繞進了書院後山荒無人煙的山林中。
晏卿塵熟練地帶著兩人在林間穿梭,彷彿這條路已經走了無數遍,走了約莫一刻鐘才停了下來,他略有喘息地說:“到了。”
“到哪了?”
白芷疑惑不已,這不還在山林中...難道是有人在此處接應?
今夜天空上掛著一輪下弦月,是有霧雲遮擋,月光並不明亮,此處又是山林,枝葉橫生,四周看得更不真切,只隱約能看見樹木的輪廓,不過不遠處有東西在動,仔細一聽好像是馬兒擤鼻的聲音。
現下深夜,此間更不會來其他人,曹華放心地從懷中掏出火摺子吹出小火苗,隱約能看清方圓三尺地事物。
晏卿塵從曹華手中拿過火摺子,火光對映在他臉上,白芷才終於看清他臉上那大片陰影原來是貼了個半包臉的絡腮鬍,她撲哧一聲笑出聲,“晏哥,你這一聲裝扮真像獵戶。”
“還不是為了你。”晏卿塵無奈地聳了聳肩,拉著笑個不停地她走到馬車前,“現下城內局勢緊張,不少雙眼睛盯著寧王府,我不得做些偽裝...”
“謝謝你..晏哥。”
白芷語氣十分真誠,只是方才笑得太過,忍不住打了個嗝,讓原本真心實意地道謝摻雜了一些水分。
額...
曹華心中依舊在反覆橫跳一句話,白少爺..真的是女子嗎?
“啊,對不起...失態了。”白芷輕描淡寫的掠過了那個嗝,掩飾此時地尷尬,揉了揉臉正經地問道:“那我們該怎麼回城?”
晏卿塵閉了閉眼,自從書院出來之後阿芷一直沉默不語,雖是在趕路但依著她的性子,怎麼都會說幾句逗趣的話,可方才...哪怕進了山林之後她依舊未置一詞,直至剛剛見到他的模樣才笑出聲...身側的人抬頭仰望著他,那一雙眼睛微彎,被火光照耀下更加明亮,眼底是努力抑制著的笑意,好似下一瞬突然觸碰到某個開關,她的那些個興奮勁立馬又會傾瀉而出。
罷了,阿芷開心便好..晏卿塵只怕她刻意隱藏心中的不捨,現下看來當是無礙了。
“馬車內,有偽裝的衣物,待天微亮,咱們便駕車守在城門口,待城門大開咱們便即刻入城。”晏卿塵望向雲鹿書院的方向,什麼也看不清,只有黑夜裡顯得張牙舞爪的枝幹,他嘆息一聲後,說:“書院舍房大火,學子被火焚身亡,無論哪一件都是大事,只希望此事不要牽連到書院的那些夫子們。”
白芷身形微怔,過了半晌,她緩緩扯出一抹微笑,低聲道:“我不過是一介平民寒士,想來也不會有太多人傷心,即便感懷,過一陣子也就忘了。”
卯時初,天空中的墨色還未完全褪去,一個戴著草帽身著粗布衣的人馬車在山林中前行,距離城門一里地遠時停了下來,馬車上又下來一男一女,皆身著粗布麻衣,那女子臉色泛黃,只簡單地編了個麻花辮,一看便是鄉野村婦,而那男子更是滿臉地絡腮鬍,顯得邋遢不已,露出來的那雙黑白眼睛時不時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曹華扶了扶頭上的草帽,“世子,你這是從哪弄來的兩身裝扮,還真不錯,若是王爺和王妃看見我們都不一定能認出來。”
“早些時候遇見一個農婦,拿了些銀錢從她手上換的。”晏卿塵抬頭看了眼天色,“此時城門才開不久,士兵們還帶著倦意,應當認不出咱們的身份,快些走吧。”
三人神色內斂,走了約莫一刻鐘時間到達了啟夏門前,已有不少百姓排著隊進城,三人分散開跟隨百姓進城。
守城門計程車兵們果然如晏卿塵所言,不時打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