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還在惡化。
自第一夜後,任憑紅薔怎麼哭喊哀勸,娉婷再也不肯發一言。
不但飯食,就連飲用的茶水等一應物品,熱騰騰送進房間,便原封未動端了出去。
紅薔請了漠然到屋外角落,低聲道:“這可怎麼辦?已經兩日了,再這樣下去,鐵打的人也熬不住。楚將軍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漠然清俊的臉露出苦笑:“能怎麼辦?難道用軍中的刑法對付她嗎?她這個樣子,強灌飲食只能使情況更糟。”
兩人愁眉站了一會,商量不出辦法,只好又回屋中。
娉婷在屋中,手持一卷書細看,悠閒自得。她不要紅薔幫她梳頭,自己挽了一個鬆鬆的斜雲髻,束起的青絲用一根簪子插著,側邊幾縷髮絲垂落在肩上,襯著因為不肯進食而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蛋,說不出的清雅秀麗。見兩人入屋,抬頭對他們淡淡一笑,就算打過招呼,又低頭繼續看書。
漠然原來料想她是蓄意威脅,若真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尋常把戲,倒沒有什麼。熬到今日,娉婷越自在,他就越心驚,思量再三,對紅薔道:“你好好看著,我去去就來。”
轉身出廳,吩咐了門外的守衛好生看顧,咬咬牙,朝楚北捷書房走去。
走到半路,迎面撞到一人,笑著問:“楚將軍步履匆忙,這是要去哪裡?”
漠然抬頭一看,一張久未看見的面孔跳入眼簾,訝道:“醉菊?你怎麼來了?這麼大的雪,霍神醫竟肯讓你冒風雪而來?”
“清晨出發,次日中午趕到,不敢稍有停頓。”醉菊穿著侍女的服飾,抬頭看看天:“這個鬼天氣,這會才稍停了停雪,要不是王爺親筆書信中再三警告不得延誤,師父萬萬不肯放我出來。唉,今年冬天暴雪不斷,師父的腿又開始疼了。”
“你這是……”
“閒話以後再說,聽說你正負責看管那位大名鼎鼎的白姑娘,快和我說說她現在如何。”
醉菊師從東林神醫霍雨楠,已將師父的本事學了七八成,楚北捷十萬火急將她叫來,漠然哪還不明白,立即轉身道:“我們邊走邊說。”領路向娉婷的住所快步走去,邊低聲道:“已經兩日不進飲食,連水也不肯沾,本來身體就弱,夜間低咳不止!”
“噓。”醉菊擺手要漠然噤聲,到了屋前,探首向門內悄悄一望,回過頭來,兩道秀眉已微微蹙起。
“就是她?”
“怎麼?”
“不好辦。”
院外傳來腳步踩在積雪上的聲音,廚房的大娘提著沉甸甸的食盒走進院子。紅薔匆匆從側屋出來,將有點溼漉的兩手在腰間蹭了蹭,迎上去道:“飯送來了?”邊接在手裡,邊問:“王爺吩咐的幾樣歸樂的小菜,都做好了?”
“做好了,哎喲喲,為了這幾碟小東西,鬧得整個廚房天翻地覆。在這地方要一時半刻把歸樂的小菜準備出來,那容易嗎?”大娘探頭看了看屋子那邊,悄聲問:“裡面現在怎樣了?”
紅薔提起這個就愁:“還能怎樣?我都快急死了,她倒悠閒得很。我和你說,瞧咱們王爺的意思,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手指朝屋那邊比了比,“別說我,你們廚房的人小命也難保呢。”
大娘臉色一白。
“這食盒,交給我吧。”兩人身後,忽然冒出一張陌生的臉。
紅薔唬了一跳,捂著心窩向後猛轉,尚未開口,醉菊已經將她手中沉沉的食盒接過:“王爺有令,從現在開始,白姑娘由我照顧。紅薔仍留在這裡,幫我熟悉一下這裡伺候的事。你以後叫我醉菊就行。”
紅薔雖然驚異,但巴不得有這麼一個人來頂替,低頭應道:“是。”
大娘忙道:“廚房還有活,我回去了。食盒不必送回廚房,我一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