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請他高抬貴手,沒準這事情就了了……”
邵庸聽到這裡,乾脆把手裡的白棋子一扔,也沒心下棋了。
“我說老朋友,你以為那個煞星能聽我的啊?他進了蜀中,一直見招拆招,從沒有主動攻擊……我問你,一頭獅子,一隻猛虎,收回了爪子,弓起脊背,他準備幹什麼?要吃人啊!”
邵庸急赤白臉道:“我斗膽奉勸你一句,千萬別和他鬥,大相國寺如何?比你的青城山怎麼樣?那幫和尚現在有的在幽州,有的還在契丹,說是宣揚佛法,可誰都知道,他們泡在了黃連水裡!別提多難過了!老朋友,你可經不起折騰啊!”
張袞壽眉挑了挑,胸有成竹一笑,“縱然王寧安再兇狠,也動不了貧道,他不敢和蜀中的世家開戰的,不敢的……”老道士搖了搖頭,低垂眼皮,竟然閉目不語。
“好,真好!”
邵庸一回頭,拿起了一個小包袱,他早就收拾好了。
“老朋友,請贖罪,我告辭了。”
說著,邵庸就要往外面走。
一腳門裡,一腳門外,一個小道士跑了進來,哭喪著臉道:“祖師爺,青城山,被人封了!”
邵庸聽完,突然仰天大笑,直接回到了屋子裡,這回完蛋了,他也跑不了了。
噹啷!
張袞手裡的拂塵落地,他蹙著壽眉,怎麼也想不通,天下竟然有如此大膽之人!他真的敢對青城下手?
……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誰都在猜測王寧安會從哪裡下手,只是誰也猜不到,第一個倒黴的居然是青城!
開什麼玩笑!
人間的事情都管不明白,還能去管神仙?這不是作死嗎?
要知道,蜀中信奉道家的多了,幾乎家家戶戶,都供著三清神像,張袞真人在蜀中威望如天,可以不知道趙皇帝,不能不知張真人!
封了他的山,那些信徒還不衝上去,把朝廷的官軍都給滅了?
王寧安出了這一招,最興奮的莫過於蜀中的江卿世家,其中以程家為最!
其實要說起來,王寧安的丈母孃,是程之才的姑媽,在程夫人出嫁之前,還對這個侄子很喜歡,按理說,他們是正兒八經的親戚,比誰都近!
可奈何王寧安搶了蘇八娘,在程之才看來,這就是奪妻之恨!
比這個更過分的是王寧安斷了他的科舉之路,因為蘇八孃的事情,蘇老泉對程家人十分鄙夷,他一張說死人的毒舌,程之才的名聲早就毀了。
加上王寧安鼓動廢除太學體,偏偏程之才寫了一手漂亮的太學體,毫無例外,他在嘉佑二年落榜了。
搶了妻子,斷了仕途,新仇舊恨,程之才都恨不得剮了王寧安。
本來蜀中的江卿世家,以劉、王、陸、彭、張等五家為首,程家已經衰敗,根本擺不上臺面,拉著他們過來,無非是充數而已,說穿了就是個搖旗吶喊的。
可程家人毫無自知之明,跳得最歡,什麼事情都積極出手,一點不知道留後路。做人做到他們的份上,也算是極品了!
這不,程之才又叫囂起來,還沒說話呢,他就先抹眼淚。
“諸位賢達,張真人慈簡溫和,修為高深,晚生早年拜在他老人家門下,是老真人最喜歡的記名弟子,過年的時候,還去拜會了他老人家。誰能想到,一轉眼的功夫,他老人家竟然身陷囹圄,被惡徒給囚禁起來!簡直是欺負我們蜀中無人啊!諸公,大傢伙要站出來啊!要替老真人說話啊!”
程之才大聲疾呼,不少人也跟著附和。
如今蜀中江卿,以劉家為主,主事的名叫劉平,他早年也是進士出身,後來淡泊名利,辭去了官職,回鄉辦學教書,聲望尊隆,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