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就連蘇轍都想通了。
“這麼說,現在對章下手,就是防止師父推翻投票結果,是要保著拗相公入主政事堂了?”
“沒錯!”章篤定道:“現在雲州的事情剛剛傳到京城,我就聽說,有些人在暗中動作,包括那個彈劾蘇軾的何正臣,他又要上書,彈劾我堂兄,說他殘忍貪婪,弒殺成性,激起契丹民變,罪不容誅!”
“荒唐!”
王韶氣得站了起來,揮舞著有力的拳頭!
“奶奶的,你們這幫蠢材!”他直接開罵了,“你們願意怎麼爭權奪勢,願意怎麼鬥,我管不著?可是章是難得的將才,我大宋能領兵的文人太少了,我可告訴你們,這個參謀部的位置,除了他,我誰也不給!你們要是保不住他,我跟你們沒完!”
王韶發飆,那還是很有威力的。
在場的幾個人,老臉通紅,這時候打一個雞蛋,保證能燙熟了。
半晌,呂惠卿緩緩站起,挺直了胸膛。
“兄弟鬩牆,彼此不和,鬧到了今天,我們幾乎成為魚肉啊!先折損了蘇軾,接著就是章,首相的位置要是給了別人,沒了師父的庇護,我們都會淪為人家嘴裡的肉!慚愧,真是太慚愧了!”
幾個傢伙不斷檢討,漸漸地彷彿回到了當初。
還在六藝的時候,王寧安帶著大傢伙實踐,一起努力安置災民,建造城池。
那時候,就告訴大家一個簡單的道理,必須互相配合,協調合作,才能完成一項巨大的任務,如果每個人一套想法,互相之間沒有協調,那肯定是要出事的。
慚愧的是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們反倒不如當初了。
一番檢討之後,幾個人總算拋開了心結,就連曾布夠主動坦誠。
“我落到了工部,心裡頭不滿,看著子容先生後來居上,我就心生嫉妒,結果一時打錯了算盤,我,我愧對大傢伙!”
呂惠卿搖了搖頭,“我也是犯了糊塗,要是我不爭,大家早就一起支援蘇先生,也不會如此。”
章更不好意思了,“也是我非要推吉甫兄上陣,我該反省。”
……
“行了!”
王韶聽不下去了,“你們幾個傢伙,別在這裡惺惺作態了,我可告訴你們,蘇軾被趕走了,你們已經錯了一次,首相之位,是第二次,如果有第三次……”
“沒有,絕對不會有!”
難得,這幾位異口同聲,態度無比堅定……其實這幾位都是聰明人,單打獨鬥,明顯落入下風,眼看就要失敗了,再不抱團,那可就豬了!
所以,才有了王安石碰到的那一幕!
他們把目標鎖定在王安石身上,道理也很簡單。如果說以前還是混沌一片,那麼王安石在推舉首相之中,暫時領先,本著誰受益誰下手的原則,王安石的嫌疑最大。
而且這一次攻訐章一群人,就是刑部右侍郎熊本帶頭!他衝出來,讓王安石都是一陣錯愕,誰讓你趟渾水的?
可不管王安石怎麼憤怒,這邊已經短兵相接,熊本大聲指責,“章尚書口口聲聲,說是有人用假幣,才激起民變,這話未免難以服眾吧?”
“怎麼,你還有什麼高見?”
“高見談不上。”熊本侃侃而談,“契丹秉性野蠻,不服王化,反反覆覆,叛變本是常理……而這一次,是章撫民不力,既然身為朝臣,就該愛惜百姓,以王道收拾人心,可我聽說,章下手殘暴,不久前還夷平了兩個部落,今日之變,就是他純用武力所至!按照章尚書所言,幾張假幣,就能亂了契丹,也未免太牽強了吧?”
“你怎知只是幾張假幣?”曾布突然站起來了,他冷笑連連,“莫非熊御史參與其中了?”
“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