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趕來了。
賈昌朝一貫是不要臉的,他幾次關鍵選擇,都站在了文官一邊,按理說已經和王寧安鬧翻了,你就老老實實給文官帶鹽算了。
哪知道這位非要湊過來,嬉皮笑臉,跟老範打招呼,跟晏殊套近乎,還拉著王寧安,詢問鑄幣的情況。
“王大人,今年皇家銀行要給三司撥320萬貫銅錢,有什麼困難,只管和老夫講,政事堂這邊一定全力支援,大家都是為了朝廷做事,要和衷共濟,相忍為國啊!”
王寧安瞪了賈昌朝一眼,只給老傢伙兩個大鼻孔,你自己想去吧!
奈何賈昌朝修到了大厚無形,大黑無相的地步,根本不在乎,依舊談笑風生,也真是一朵奇葩。
老賈如此,富弼就顯得比較尷尬了,他遲疑了半晌,還是緊走兩步,過來給晏殊行禮。
“小婿拜見岳父大人。”
晏殊把臉一轉,只是說道:“不敢當。”再往下,一個字都沒有,弄得富弼老大沒趣。
雙方都擺開了陣勢,對了,還有一夥人不得不提,那就是新科的進士,今年的狀元叫鄭獬,他模樣不錯,二十出頭,春風得意,神采飛揚,他們這些進士身上都是官服,相比之下,六藝學子通通白身,相差甚遠。
連科舉都不敢參加的廢物,也配和我們相提並論,不自量力。
他充滿鄙夷,斜視著這邊。
“瞧見沒有,那副眼高於頂的德行,就是欠揍!”大蘇氣哼哼道。
曾布同樣怒氣填胸,“行了,有本事咱們金殿上見,讓他們知道六藝學堂的厲害!”
雙方都在心裡較勁兒。
……
時辰到,宮門開放,隨著宦官,踏著漢白玉的道路,直奔大慶殿,相比起以往,大慶殿顯得更加氣勢恢宏,趙禎接受了百官的朝賀,先衝著晏殊和范仲淹微微一笑,“快給範相公和晏相公搬來椅子。”
小太監連忙跑下去,給兩位搬來了有靠背的椅子,不是平時見皇上坐的墩子,可見趙禎對他們的心意。
兩位老相公謝恩之後,才坐了下來。
趙禎又吩咐給其他人賜坐,當然了,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待遇,除了兩府相公之外,只有王寧安,歐陽修等人有位置,尤其是王寧安,丫的比狀元郎鄭獬還年輕了許多,居然身著紫袍,能在大殿之下坐而論道,你算是什麼東西?
難怪文官們看他不順眼,連帶著連他的門人弟子都成了異類,鄭獬等人的仇恨值快速飆升。
只聽趙禎笑呵呵道:“範愛卿,這幾年你一直在教書,可有什麼心得體會?”
“啟奏陛下,教書育人,知行合一,首在一個用字,所學才能,唯有用到實處,才是真正學到了本事。歷朝歷代,不乏感嘆懷才不遇之人,老臣竊以為此類人物多半不值一提,他們懷了什麼才,又憑什麼得到重用?朝廷治理九州萬方,億兆黎民,責任至重,沒有真才實學,是斷然擔不起職責的。這些年來,六藝學堂以培養學生實學為重!經史子集,天文地理,弓馬騎射,算術會計,乃至航海,工商,外語,醫學,冶金……既有通識教育,有因材施教,重點培養興趣才能,老臣雖然不敢誇口,但是六藝學子絕非一般腐儒可比!”
范仲淹的口氣夠大的,在場不少官吏就想反駁,可奈何老範江湖地位太高,他們根本沒有膽子。
王寧安看在眼裡,心中暗樂,這就是把老範弄到金殿上的好處,同樣的話,要是他說出來,不定有多少人噴他呢,可范仲淹說出來,你們不願意聽,那也要忍著!
許是被壓抑久了,范仲淹意猶未盡,繼續開炮,“陛下,這些年來,朝廷取士,務虛得多,務實得少!西昆體華麗無物,太學體空洞不文,國朝養士,厚遇天下士子,所圖者,就是士子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