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每天都洗一次,他更願意穿反覆洗過的棉布,柔軟貼身。
甚至他還愛好文玩,現在手裡就有一對泛著白的獅子頭,剛剛開始盤。
王安石的變化之大,簡直讓人瞠目結舌,兩個孩子都覺得老爹變了一個人。
“沒錯,我是變了,更明白說,我想通了。”王安石嘆口氣,沉吟良久,才緩緩道:“咱們家遭了這一劫,其實都是我害的!”
“爹!”王旁不同意,“和您老什麼關係?都是大哥……”
“不要說了。”王安石臉色一冷,擺手道:“說再多,都是因為你爹功名之心太盛,從早年起,你爹在地方為官,治理百姓,講授學問,便一心想著,匡扶君道,兼濟蒼生……可說起來,你爹也只是痴心妄想,做了白日夢!”
“你大哥之所以犯了這麼多錯,也是追名逐利,走火入魔,根子還在你爹這裡,是我這個當父親的沒教好……我也教不好,因為我自己都沒有想明白!”
“爹!”王青都要哭了,這話太扎心了。
王安石卻很坦然,“行了,爹想通了,爹現在說的話,都是肺腑之言……我既然是國丈,有了外戚的身份,就不該奢求首相,這本就是一步死棋,貪得無厭,自然要遭到人家的算計……為父還算幸運,沒有真的坐上那個位置,否則,有多少人都會像你大哥那樣,拼命保住權位,不擇手段,坐上去容易,下來就難了!”
王安石自嘲一笑,“為父現在是真的敬佩燕王,他不光坐上去了,還順利下來,給我大宋,開闢了新局,當真是了不起!”
此話一出,王青哼了一聲,先不高興了。
“爹,這次的事情,燕王也脫不了干係,是他把大哥派去雲州,又把文寬夫派去,那個老不要臉陷害大哥,才……”
王青還要往下說,王安石臉黑了。
他語重心長道:“青兒,你的聰明勁兒哪去了?為父一直認為,你是個識大體的孩子,怎麼也像那些蠢笨之人一樣?”
王青嘟著嘴,“女兒本就是個笨人,讓父親失望了!”
“唉!”
王安石嘆口氣,“你大哥就錯在不知道自己的斤兩,非要暗箭傷人,逼著人家出手,沒有本錢,卻招惹強敵,和找死有什麼區別!你是陛下的妻子,燕王也是你的師父,把你大哥派去雲州,是他們的意思,你要是把這筆賬算在燕王,或者陛下的頭上,那就是要斷了我們王家最後的活路……青兒,這事情誰也不怪,就怪為父貪圖不該屬於自己的權位,你大哥不該肆意胡來,落到今天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
“爹!怎麼能怪你!”聽著老父如此檢討,王青太不舒服了,簡直調到了醋缸裡,酸澀無比,淚珠不爭氣落下來。
拗相公看了看女兒清瘦的面龐,搖了搖頭,“傻丫頭,爹說的都是真心話,從今往後,爹不想著什麼權位了,退下來,甘老林泉,沒了爹爹的拖累,你在宮裡的日子也能好受許多……都是當孃的人了,不是小孩子,別跟陛下鬧脾氣,有功夫好好教導太子,為人父母,教不好孩子,是會受報應的!”
說了這麼多,其實王安石的心裡也在滴血,夢斷了,兒子廢了一個……他能說什麼,總不能委屈死吧!
反正京城也不準備待了,他要回歸老家,頤養天年。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兒,不把她心裡的疙瘩解開,總是彆彆扭扭,一次可以,兩次呢?皇帝還能原諒嗎?老是這樣,那是給自己找麻煩……
“你也回宮吧,記著為父的話,相夫教子,就把自己當成一個尋常的女子,不該管的事情,千萬不要管!”
王青含著淚,表示記下了。
“爹,再等兩天走,大哥就要回京了。”
“什麼……元澤要回來了?他不是還有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