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笑容,連帶著對王寧安也有了讚許。
“二郎,這一手不錯,可謂是開門紅,旗開得勝。”
王寧安卻老臉微紅,“岳父大人,說句心裡話,我這是瘦驢拉硬屎,不得不為而已。”
蘇洵一愣,他也當過地方官吏,稍微思索一下,也明白過來。
交子貶值,王寧安還准許百姓用交子納稅,其實吃虧的是朝廷。
益州四路,可是財賦重地,大約佔了大宋財政收入的八分之一強!
這還是河北工商大發展的結果,在十年前,巴蜀的比例更高!
也正是因為百姓富裕,物產豐饒,巴蜀才能在幾十年之內,恢復元氣,文風鼎盛,能培育出三蘇一般的人物,正說明巴蜀的財力非凡!
用交子抵稅,當做應急措施可以,卻不能長久,畢竟朝廷還要指著巴蜀的稅收,地方衙門也有那麼多人要養,沒有錢什麼都玩不轉。
蘇洵想通之後,也嘆口氣。
“二郎,百姓困苦,民生艱難,不管如何,你都要多照顧鄉親,別讓他們吃虧太多,不然老夫真是無顏見家鄉父老。”
王寧安點頭,“小婿受教了,一定不會虧待百姓的。”
他們沒有過多停留,從劍閣一路奔赴益州,益州知府不是別人,正是那位王素王大人。
當初王素捧汝南王府的臭腳,結果鬧到了趙禎那裡,直接被趕到了益州,其實也算是幸運,假如再晚幾年,以王素的作風,沒準直接讓王寧安給滅了。
王素這幾年還算老實,當然不老實也沒有辦法,人家趙禎生出了帶把兒的,小太子趙宗茁壯成長。現在民間就流傳著很多小太子的段子,說他聰明好學,孝順父母,文武雙全,愛惜百姓……好吧,這些段子多半都是皇城司散佈的……趙大叔還是很鬼的,他年紀不小了,萬一有什麼突發情況,小太子年幼,為了確保順利繼位,給他塗脂抹粉,是很有必要的。
當然不管怎麼說,儲位穩如泰山,他王素投機,押錯了寶!
趙允讓死了,他的二十幾個兒子,根據王寧安的建議,全都給扔進了滿是鉛管的院子,如今還囚禁在開封。
趙禎對任何人都能寬容,唯獨對這一家子,是一點同情都沒有,甚至隨著時間推移,恨意還在不斷滋生……敢搶不屬於他們的皇位,敢算計朕的骨肉!不讓你們付出代價,朕就不是萬民之主!
從去歲開始,趙宗漢,趙宗楚,趙宗僕等人,相繼染病,尤其是趙宗漢,聽說被囚禁發瘋,大冬天穿著單衣,整夜整夜在雪地裡行走,把腳都凍爛了,他還扯著嗓子鬼叫,逢人便呼聖人,管誰都叫官家……弄得人盡皆知,成為了笑柄。
即便如此,趙禎也從沒有想過放過這一家人,他甚至有個打算,眼下他身體還好,一旦要撒手離去,就把這一家子都給賜死,免得讓小太子為難!
做爹做到趙禎的份上,也是沒誰了!
……
作為當年汝南王府的黨羽,王素算是徹底上了趙禎的黑名單,要不是他祖上王旦的確有大功,王素早就被罷免了。
事到如今,昔日的仇敵相見,王素離著老遠,就看到了王寧安。
高頭大馬,紫袍玉帶,當年的小吏,已經躥升到了宰執高位,年輕,權重,英俊瀟灑,春風得意,宛如一輪初升的太陽,光芒萬丈。
而他呢,已經開始衰老,鬢角多了許多白髮,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王素強忍著不愉快,還是緊走幾步,迎了上來。
“下官拜見王相公!”
王寧安微微一笑,“王大人免禮吧!”
從馬匹上跳下來,王寧安遠眺高峻的益州城,不住點頭。
“我聽說在唐朝的時候,就有揚一益二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