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這幾個貨,氣得一蹦三尺高,真想揍他們一頓,“拜託,你們有點自知之明好不!見過狂的,沒見過你們這麼狂的。”呂惠卿靠邊坐下來,感嘆道:“王先生真是夠意思,假如科舉之路走不通,還能回來當一個小吏,也算是不錯。”
“是啊,先生心思縝密,環環相扣,天衣無縫。我看以後的吏治,哪也比不上平縣了?”蘇轍道:“試問,哪個縣的小吏公人都在學堂念過書,還接受過幾位相公的教導?”
他這一說,大家還真的大受啟發,早就聽說過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基本上地方吏治懷就壞在了那些不要臉只要錢的小吏身上。
假如天下都能像平縣這樣,使用學院培養出來的人才,說不定大宋的吏治會煥然一新?
“先生這個知縣,絕對是普天下頭一份!”蘇軾大聲讚歎道,其他人都深以為然,有一個優秀的老師,還真是能學到太多的東西……
享受著學生的崇拜,王寧安這個知縣可一點也不輕鬆,他要管招兵,要督促著修建榷場,還要管好幾十萬人的生計,千頭萬緒,弄得腦袋都大了。
雖然平縣是靠著工商兩條腿走路,但是卻不能沒有農業,至少要保證釀酒的高粱,還有生產飼料的大豆要跟得上來。
再說了,平縣也不知是縣城的二十萬人,還有十幾萬指著種田為生的農戶呢,既然當了父母官,就不能不顧他們。
要種田,就離不開牲口,偏偏過去的兩年,連人都活不下去了,除了特殊保護的馬匹之外,都吃得一乾二淨,連耗子都沒剩下。
上哪去弄耕牛?
等著榷場運營起來,從遼國購買?
他們肯定會狠狠宰一刀,而且也別指望他們能敞開供應……不一樣,真是不一樣,坐上了知縣的寶座,想的事情就多太多了。
正在王寧安發愁的時候,突然三伯王良瑾來了。
過去的一年多,三伯其實是最辛苦的,總是出海捕鯨,危險重重,整個人又黑又瘦,看得王寧安都心疼了,私下裡他們爺倆還商量著,要給三伯找個媳婦,趁著還不算太老,爭取給王家添丁進口。
王良瑾不知道侄子的花花心思,他只知道王寧安當官了,還是縣大老爺!真是厲害,太長臉了!
“三伯,你老就別寒磣我了,這個知縣啊,就是一屁股坐在火山口上,百廢待興,手上卻什麼都缺。”
王良瑾嘿嘿一笑,“你小子又在哭窮,你那麼有錢,還缺什麼?”
王寧安無奈道:“有錢不假,可不是什麼都能買了,三伯,就拿耕牛來說,整個大宋都缺,除了遼國,還有哪兒能弄到?可從遼國弄,又要看人家的臉色,我這不是沒辦法嗎!”
王良瑾聽完,突然哈哈大笑,“我當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你放心,這事三伯就能給你解決了。”
“當真?”
“比金子還真!”
王良瑾也沒有多說,拉起王寧安,兩個人就來到了碼頭,有一艘專門的貨船,外面有軍士在來回巡邏,如臨大敵。
見王寧安趕到,主動放他們進去。
王良瑾來到船下,招唿著水手搭好跳板,沒有多大一會兒,就從裡面牽出了一匹高大的戰馬。
這匹馬呈現油亮的暗紅色,高俊雄健,沒有一絲多餘的肉,彷彿生下來就是為了奔跑而存在的。
即便經過了十幾天的海上顛簸,還是活力十足,從船上下來,就不停搖頭擺尾,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王寧安沒事就去野狼谷看看,非常熟悉馬匹,一看到這匹馬,就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
“好馬,三伯,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王良瑾抱著肩膀,笑道:“你那麼聰明,猜猜吧!”
“猜?”王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