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顫巍巍的,滿是汁水,卻一點也不肥膩,怎麼吃也不夠。
曹佾大嚼著,唇齒留香,形象全無,啃了大半隻肘子,又喝了一大碗清茶,靠著椅子上聽書,別提多愜意了。
“我說國舅爺,你這日子也太美了,真是讓人好生羨慕。”王寧安撩開簾子,自顧自坐到了曹佾的對面。
曹佾翻了翻大眼皮,懶洋洋道:“喝茶自己倒,吃肘子還剩一半,請便。”
“吃你剩的?”
王寧安真是無力吐槽了,“國舅爺,我還以為你是大方的人呢!”
曹佾不客氣道:“我還以為你是個純臣呢!”
“難道不是?”王寧安驚問道。
曹佾挺起了腰桿,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當然不是,你知道我姐夫讓我大老遠跑到滄州,是幹什麼?”
“我可不會揣摩聖意。”
“呸!你就虛偽吧!一個馬場弄得我姐夫感激涕零,對你們王家優待有加。可是六藝書院呢?我姐夫是想建一個平民學堂,瓜分世家的份額,你卻私自和韓家暗通款曲,你說,你對得起官家的天恩嗎?”
曹佾義正詞嚴,氣勢洶洶,毫不客氣地指責。
只是王寧安絲毫不在乎,姓曹的為什麼當初不說,為什麼不上書趙禎,和自己抱怨,擺明了他心虛。
“我們王家可比不了你們曹家,興盛了幾代人,炙手可熱,紅得發紫!你要是覺得聖人該打壓世家,就請國舅爺大義滅親就是。”王寧安淡定說道。
曹佾被問得瞠目結舌,面前這小子豈是一個妖孽能形容的!你才多大,就把這些爛事看得一清二楚!
曹佾無奈道:“王兄弟,我也不和你兜圈子,這些人世家的力量衰弱太快,內部後繼無人,外面文官打壓。不說別的,楊家都差點退出將門之列。所幸楊懷玉立了功,還有楊家弄到了瑤池瓊漿的生意,又在京城開了印書坊,人財兩得,才算站穩了腳跟。”
說完,曹佾突然無奈笑道:“王二郎,這幾樣都離不開你的幫忙。”
“哪有!是楊家自己爭氣。”王寧安嘴上客氣,可神色之中,難掩得意,一介白衣,能左右一個家族興衰,真值得自豪了。
“烈火烹油,繁花似錦,人人都說曹家興旺,可是有苦自知。眼下還不是靠著我姐姐撐著。姐夫年過不惑,還沒有龍子,姐姐也年紀大了,怕是無福為官家生下一兒半女。自古母憑子貴,若是哪個年輕的妃嬪生下龍種,我們曹家立刻就要被取代了。”
曹佾收起了玩世不恭,變得格外凝重。
“二郎,咱們交淺言深,我本來不該說這些,可是我看得出來,你有本事,有韜略,對待韓家,你沒有趕盡殺絕,而是相互合作,有錢大家賺。我覺得你夠義氣,是個可以依靠的朋友。如果咱們能拉手,對我們都好。”
曹佾看起來大大咧咧,心裡面最清楚。所謂狡兔三窟,傳承百年的大家族,誰還不懂見風使舵,腳踩幾條船。
別看王家暫時不算什麼,可是人家已經鋪墊好了,地方上有勢力,皇帝信任,連文官那裡都吃得開,同河北的世家也拉手了,路子竟然比曹家還寬!
雪中送炭,勝過錦上添花,不這時候燒冷灶,還等什麼時候!
“哈哈哈,國舅爺果然是君子,那我也就說點過分的話,家國天下,首先要有家!然後才能談到國。世襲罔替,時代為官,父死子繼,肯定會落人口實。”
曹佾不停點頭,“兄弟,你說的太對了!有什麼出路,指點哥哥,放心,我絕對夠朋友!”
王寧安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笑呵呵舉到了曹佾的面前,展開一看,赫然是一堆潔白如雪的白砂糖!
……
“門下:王者推赤心以待人,故能得忠懷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