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文彥博就興沖沖去了宋庠那裡,兩個人談了半個時辰,然後賓主盡歡,文彥博就收攤回府了。
“丫的,這兩個老貨談了什麼?”王寧安暴怒。
剛從宋庠那裡回來,蘇軾笑嘻嘻道:“也沒談什麼,就是宋相公建了百家書院,而文相公建了管子書院,文相公覺得管子也是諸子百家之一,如此就選擇併入了百家書院,又要走了書院的山長位置。”
聽到這裡,王寧安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一直算計別人,誰知道別人也算計自己。
當初宋庠是個多老實,多忠厚的人啊!
假如自己沒欺負他,沒逼得他連飯都吃不上,老傢伙沒準還在吟風弄月,孤芳自賞,也不會跳下來給自己添亂了!
擺明了兩個老貨聯手了,我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看著一臉鬱悶的姐夫,蘇軾難得好心安慰。
“其實我看沒啥,反正宋庠和文彥博又不是一路人,宋庠搶了老文成聖的機會,老文搶了宋庠的山長位置……這倆貨以後有的鬥呢!熱鬧肯定少不了。”
這番話差不多是蘇軾這輩子說的最有水平的一句。
不過王寧安可不這麼看,人只要不要臉,離著無敵就不遠了,更何況兩個老油條。
“子瞻,你說實話,覺得孔孟之道如何?”
蘇軾不知道王寧安為什麼要這麼問,卻還是老實回答,“我是無所謂的,少年時候我讀孔孟,也不過是當成了求取功名的敲門磚,後來進了六藝,又跟著你學了這麼多年……反正什麼有用就用什麼唄!何必那麼在乎門戶之見。”
王寧安算是聽懂了,大蘇變成了實用主義派。
“這樣,你立刻進入百家學院,宋庠年紀大了,他最多掌舵而已,真正講學的是馮京,你務必把馮京壓住。我可告訴你,別太自大了,人家是三元及第,你一元都沒有!”
蘇軾也被說得來了火氣。
“三元及第能怎麼樣,那是沒碰上我這一科,不然,馮京連二甲都混不上,不讓他灰頭土臉,我就不是蘇子瞻!”
……
百家學院,從一開始就鬧得無比熱鬧,幾個當世最厲害的文人湊到了一起,面對著整個大宋的人渣,簡直比六藝學堂還有趣。
誰都拿出了全部的才華,尤其是馮京和蘇軾,他們卯足了勁頭兒,要爭下一代的學術權威。
顯然,伴隨著耆英社倒臺,二程宣揚的洛學到了瓦解的邊緣。
什麼學問,如果沒有上面的人支援,沒法透過科舉,沒法求取功名,都註定了不能長久。
舊派勢力,無論在官場,還是在輿論,全都開始衰敗。
接下來的大宋學術圈,依舊是三派爭鋒。
只是格局變了,首先,這三派當中,王安石的新學處境更加艱難,因為之前的罷相風波,已經暴露了王安石的不足,如果沒有西涼王撐著,他就要滾蛋了,領軍人物不行,門人弟子也沒有面子。
三派當中,王安石屈居第三位。
排在第一的,當然是以歐陽修和六藝書院領銜的六藝派。
之前他們是推動變法,勇鬥舊派的第一功臣,一度是大宋最進步,最開放,最活躍的力量,在幾屆科舉當中,都斬獲頗豐,幾乎壟斷學術。
只是六藝一系或許想不到,站出來跟他們唱對臺戲的不是舊派,不是理學,而是更加激進的百家派!
宋庠,文彥博,這兩位的份量,絕對在歐陽修之上!
而且他們雖然號稱百家派,實則尊奉管仲、韓非子,以法家和縱橫家的理念為主,相容兵家,還有道家的無為之治,唯獨把儒家扔到了一邊。
別看這一派學問誕生於邊陲之地,但是卻迎合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