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柔的嗓音傳來:“蕊蕊,有什麼事?”我心頭的千均大石落下。
驀然明白過來,我這二十三年的穿越之旅,不過是南柯一夢而已。
但願夢境永遠不要變成真實。
我急急說道:“翌凡,你答應我,不準去加拿大,不準坐飛機,不準離開W城,不準離開我。”
顧翌凡在電話那頭輕笑:“好,我都答應你,說完了沒有?”
我說:“還有,我馬上要見到你。”
他似乎很意外,停頓了一下說:“好,你在家等著我,我馬上來接你。”
我一定要顧翌凡帶我去長陵,那裡是永樂大帝朱棣的陵墓。
我手捧著一束淡黃色的野菊花,輕輕放在陵前。
走到博物館時,美麗的講解員正用流利標準的普通話講述著:“這是朱棣生前最喜歡的一隻陶瓶,但是工藝並不精美……”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陶瓶手工拙劣,正是我一時興起,想起在W城的陶吧裡玩泥巴,做了個雛形,命人燒製出來的東西!
如果說那些有關朱棣的歷史都是來自我腦海裡的知識,那麼這個我親手所制的陶瓶又作何解釋?
在我所學過和探究過的知識裡,從來都沒有這個陶瓶的存在。我不可能憑空臆想出它來。
朱棣身邊,是否真的曾經有過一個我?
數年時空的穿越,難道只是靈魂出竅的一瞬間?
宇宙的力量真的如此奧妙無窮?
長陵的天空一片蔚藍,野菊花的香氣隨風飄散。
身邊的顧翌凡,正在衝著我微笑。
我們擁抱在一起,我盡情享受著在他懷中的甜蜜與溫暖。
無論過去、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應該把握現在的一切。
我們的愛情,親情,友情,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
這些都值得我們去珍惜。
榆木川上覓落花(某葉子竊竊的把這個當成花落真正的結局)
永樂二十二年,七月十七,庚寅日。
北國七月的天氣,依然如同暖春,數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由蒙古返回中原,眾多明朝將領、兵士興高采烈、士氣高昂,他們經過了數月的征戰,一舉將韃靼殲滅。
據史載,此次朱棣御駕親征之後,“至答蘭納木兒河,彌望荒鹿野草,虜隻影不見,車轍馬跡皆漫滅”,“山谷週迴三百餘里,無一人一騎之跡”。
朱棣五次親征韃靼後,北蒙古終於消失遠遁,塞北荒原上從此惟一高高飄揚著的,便是明朝皇帝的五彩九龍旗幟。
榆木川,恢復了草原的寧靜與和諧。
蔚藍色的天幕下,是一大片漫無邊際、肥美豐沃的碧綠草原,山野的風吹過茂密的草,草葉隨風搖曳。
兩匹深褐色的高大駿馬並轡低頭吃草,它們身旁不遠之處,一名年紀二十上下的綠衫女子面帶微笑,細心尋覓著草叢間一簇簇零星的小野花,那些野花多是藍紫之色,卻散發出異常馥郁的芬芳。
她採摘了一大束野花,直起腰四處張望,眸光落在一名身著淡紫錦衣、正舉目遠眺的男子身上,向他身後悄悄走過去。
那男子彷彿毫無察覺,待她走近身後之際,霍然轉身將她的手捉住,舉止溫柔親密。
她驚呼了一聲,野花雖然美麗,花葉上卻叢生密佈著一根根小棘刺,那男子只顧握住她的纖纖素手,卻不料花刺將他的指端刺破,頓時沁出一顆顆小血珠,她神情擔憂,急忙用絹帕替他擦拭血跡,一邊嘟囔道:“棣棣,你不知道野花有刺,會扎破你的手嗎?”
那男子嘴角泛起一縷笑意,看著她替自己細心包紮,說道:“若是害怕花刺,就永遠採摘不到花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