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兩人直如兩個遊山玩水的公子哥兒,一個年長驕矜,一個年少寬和,提著韁繩緩轡並行。
讓人覺得似乎有些怪異,二人的神情似乎本應反過來才對,但這兩人俊美無儔,彷彿如一幅名畫中走下的一般,再自然不過,再合襯不過。
從港口一路快馬,經過蘇杭,不用幾天就到了金陵。
到了金陵,徐元霆卻似有些近鄉情怯,在徐家大門獅子外徘徊許久,仍舊沒有敲門。
赤龍主也沒說什麼,看到天色已晚,便帶著他在金陵城東的一家客棧住下。
次日兩人一同到徐家。
徐家家主徐元沛正巧在家中,聽說三弟歸來,立時出門迎接。
徐元霆見大哥已年近四十,鬢髮微白,雖然成熟穩重,但哪裡還有十五年前翩翩少年郎的瀟灑氣質,顯然為這個家操碎了心。
徐元霆不禁流下淚來,緊緊握住徐元沛的手道:「大哥!」
徐元沛看到三弟,十分欣慰,卻不免有些感傷:「三弟,你這十五年去了哪裡?可惜爹孃在你走後不久就過世了,娘去世之前,一直不肯閉眼,說要見你最後一面……」
徐元霆不由流下淚來,過了許久,才低聲道:「當年我被人劫道,那群人將我綁在船上,乘船出海,半途遇到風浪,輾轉在海上漂泊許久,才飄到一個無名小島上。島上居民都是前朝逃難到那裡的,大多自給自足。我就住在島上,也是最近才遇到了一隻因風暴漂到島上的船隻,跟著他們的船回中原。」這一番謊話自然是他斟酌了許久才想出來的,雖然疑點太多,但總比實話好聽一些。
徐元沛點了點頭,看向赤龍主道:「這位小兄弟一定是帶你回來的小友了?」
赤龍主還沒回答,徐元霆便道:「正是。他是船主的公子。」
赤龍主瞥了一眼徐元霆,抱拳說道:「徐先生,久仰了。在下小姓赫連,單名『焱』字。」
徐元霆聽他隨口一說,便知道這是他用慣的假名,也不以為意。赤龍主常年行走江湖,豈會沒有幾個常用的名字,信手拈來便是一個。
「赫連公子果然英挺不凡。」徐元沛讚歎了一番,再三向赤龍主道謝,並讓人安排酒席給兩人接風。
一同出席的還有徐元霆其餘的幾個弟弟。徐家子弟眾多,更有一同在金陵的旁門分支。和徐元霆、徐元沛一父所生的便有七子,徐元霆排行第三。
令徐元霆大為吃驚的是,赤龍主在席上妙語如珠,取悅了眾多賓客。
之前徐元霆擔心赤龍主武功太高,為人自然便會狂妄超脫,徐元沛問「貴寶號做的什麼生意」時,他甚至有些擔心赤龍主直言不諱說「做人肉生意的」。
好在什麼也沒有發生。赤龍主對於海上行商也瞭如指掌,所說的奇聞軼事讓眾人紛紛驚歎。
在席上他有幾次想對徐元沛直說,他是被龍宮島的主人擄去,別人必然不會放過赤龍主。但徐家子弟雖然有不少人練武,武功不弱,終究比不上赤龍主的武功已達天人之境。
何況現在他和赤龍主命運相連,赤龍主若是死了,他身上赤龍珠的毒性無藥可解,也是死路一條。
他雖然對赤龍主充滿了厭惡之感,同歸於盡也無不可,但卻不想讓自己的兄弟有所損傷。
似乎看出他的心思,赤龍主微微一笑,頻頻向他舉杯致意。
晚飯已畢,赤龍主被安排在了客房,徐元霆住他原來的那個院子。
他和徐元沛是同胞兄弟,自有許多體己話說。徐元沛與他說了別後十五年家中發生的許多事情,亦說起自己在徐元霆離開後不久娶妻,但在父母去世後,妻子相繼難產而逝,獨留一個兒子徐照麒,性格頑劣,難以教導。
徐元霆聽到家中近況,也不由有些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