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不記得您怎麼會昏倒在這裡的嗎?”
“是的,”德修爾停頓了一下,“但是也許現在我有些明白了。”
“那是什麼意思?”
“用你們的話來說,應該是主的指引吧。”
德修爾看著房間的牆壁上裝飾著的十字架,它的周圍散發著微弱的聖力,普通人感受不到,但身為血族的他卻對那白色的力量異常敏感。在戈毀將他困住的聖力比這強了數百倍,德修爾完全不能想象那樣的聖力是可以由魔物透過一些聖力載體而操控的。更何況那傳送法術,其中的能量波動足以穿越兩道界層結界,若不是最後關頭被伊密爾破壞,恐怕他現在就真的身在天界了。伊密爾的強行干擾使得德修爾有了一瞬間的空隙加入自己的力量改變目的地,他隱約地記得那時有一股微弱的氣息吸引了他,應該就是眼前這個叫菲利?威廉姆斯的男孩吧。
“讚美主。”本在胸前划著十字,菲利遲疑了一下也做了相同的動作。德修爾沒露出任何表示立場的表情,只是把菲利一瞬間的猶豫看在眼裡,嘴角以察覺不到的程度彎起了一個弧度。
看來他得找個時間與這個男孩好好單獨談談,他的記憶深處有自己的存在,不知昨晚的提示讓他想起了多少。德修爾並沒有撒旦那麼強烈的佔有慾,但既然那是依舊有自己的印記的“可恩”,他就得負責到底。魔界殿下的僕人卻在讚美天上的上帝,這有些可笑。
“現在是你們的自由時間?我聽說神學院的作息非常嚴格。”
“是的,不然菲利肯定昨晚就會再來看您了。”本向菲利眨了眨眼,後者有些害羞,正要辯解,屋裡的電話鈴突然響了。
本道了聲抱歉,站起來去接電話。過了一會兒走回來,拿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
“你要出門?”菲利問。
“嗯,教父叫我出去幫他個忙,也許是從超市買了太多東西。你就在這兒與威弗爾先生聊聊吧,我很快就回來。”
“好的,謝謝。”
房門開了又合上,客廳裡剩下兩個人,氣氛變得有些奇怪。菲利覺得他很激動可以與這位殿下單獨聊聊,但同時又侷促地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信仰上帝?”德修爾突然問了個對於神學院的學生來說相當奇怪的問題,菲利愣了一下,對這個理所當然要回答“是”的問題竟然支支吾吾起來。
“我也不確定……但是我知道我信仰著誰,聖經中的一些片斷會讓我想起他。他高貴、優雅、戰無不勝,”菲利閉上了眼,“他擁有最閃耀的金髮,如同水晶湖泊一樣的翠綠色眼睛,有一隻黑色的戰鷹伴隨著他……他就像……”
菲利的最後一個“您”字沒有說出口,耳朵裡傳來了不該出現在房間裡的聲音,好像鳥類的振翅聲。
他睜開眼,然後看到了讓他再次震驚得無法控制淚水的畫面。
德修爾側對著自己站著,眼睛看著從窗外飛入停到自己肩上的黑色猛禽。那隻鷹有著比菲利在圖鑑上看到的任何種類都強壯的翅膀和爪子,一金一銀的眼睛犀利無比。然後德修爾轉過頭,帶著上位者不可侵犯的威嚴對自己微笑。
“那麼,想起該叫我什麼了麼?”
一句話好像帶有魔力,菲利覺得自己的身體在顫抖,喉嚨、聲帶、舌頭、嘴唇都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兩個單詞傳入空氣中。
“德修爾……主人……”菲利離開了沙發,然後立刻跪了下去。他想要膜拜他,親吻他,這種感情如同爆炸一樣無法控制,德修爾將手伸向他,他便如同珍寶一樣捧著,小心翼翼地逐個親吻那有著貝殼般光澤的指甲。
“主人,主人……”
“好了,起來吧。”德修爾有些無奈地笑著,“有人來了。”
腳步聲很快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