謨:“叔謨,我們也回去!”
徐謨還有些惱火,一膀子甩開王世傑:“他孫百熙到底什麼意思?三條要求,一個都沒答應,就給我倆講個故事,這樣就想把我們糊弄走?”
王世傑道:“孫先生不是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麼?前兩個要求是不歸他管,後一個要求則是他想管,人家不讓他管。”
“對了,雪艇,他講的那個故事是什麼意思?”徐謨問道。
“你把故事中的‘死’換成‘憲法’,把‘屠夫’當成攝政王或者澤貝子、倫貝子,把‘豬’當成孫先生,就該明白了!”王世傑旋即搖搖頭,“其實,把‘屠夫’當成滿清政府,把‘豬’當成全國四萬萬國民,也未嘗不可。”
聽王世傑這麼一剖析,徐謨總是明白過來,只好垂頭喪氣回去了。
1911年是多事之秋,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發生了很多載入史冊的大事,比如4月27日爆發的廣州起義,“碧血橫飛,浩氣四塞,草木為之含悲,風雲因而變色”。雖然最終還是失敗了,但因為孫元起這隻蝴蝶,再加上迫擊炮的作用,起義足足支撐了二十多天,最後在兩廣、福建清軍圍剿下,殘部才退回香港。
當然,還有一些事情,最開始看上去是微不足道,最終結果卻驚天動地,比如5月5日的一封奏摺。
奏摺是都察院給事中石長信寫的,題為《鐵路亟宜明定幹路枝路辦法折》。在摺子裡,石長信把鐵路分為“幹路”與“枝路”兩種型別,主張貫通全國的主要線路(即“幹路”)應該國有,由政府借款興辦;而其餘的普通線路(即“枝路”),則可以由各省紳商集股商辦。
看上去很合理,對不?…;
其實要回答這個問題,至少需要先明白兩點:第一,清末鐵路狀況;第二,清末財政狀況。
先說第一點,鐵路是舶來品,按照產權可以分為“洋辦”、“官辦”、“商辦”三種。甲午戰爭之後,清政府意識到鐵路對於國防的重要性,除了特殊情況,不再允許外國插手鐵路修建,改由自己動手——這也是詹天佑能夠出頭的原因之一。——但接連不斷的賠款,讓政府有心無力,只好委託給有實力的商人來集資辦理。
效果很顯著,短短數年間,就有多條鐵路開工建成。但商人辦理也有弊端,比如無法籌集到鉅額資金、技術不過關、各自為政,影響了鐵路之間的互聯互通。在這種情況下,很多有識之士意識到了“鐵路國有”的必要性。
再說第二點,清末政府財政狀況非常糟糕,每年赤字都在三、四千萬兩,這就需要不停地以各種關稅、鹽稅、厘金等為抵押向外國銀行借款。尤其是1910年橡膠股票風潮,中國商人一下子損失了4000萬兩以上,造成市場急遽蕭條,政府入不敷出的情況更加明顯。已經把能抵押的全都抵了一遍,可是還有窟窿要填,怎麼辦?
修鐵路之所以能鼓動大量商人參與其中,除了民族主義和國家利益外,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盈利能力非常可觀。最初,政府赤字壓力還不是很大,雖然也意識到鐵路國有的必要性,但還能耐著性子和商人討價還價。等到了1911年,政府因為金融危機,資金極端短缺,早已經飢不擇食。眼睛自然而然瞄準了鐵路:鐵路好啊,平時能賺錢,緊急時還能以路權向外國銀行抵押貸款!
石長信這封奏摺,無疑撓到了清政府的癢處。奏摺呈交之後,立即引起攝政王載灃的重視,稱讚道:“該給事中所奏不為無見,著郵傳部按照所奏各節,妥籌議奏。”
郵傳部尚盛宣懷對對石長信的奏摺,立即給予了積極呼應。這也可以理解:鐵路國有,歸根到底是收歸郵傳部管理。作為未來的經手人和管理者,他盛宣懷可以撈到更多的好處。何樂而不為?
在收到石長信奏摺後的第6天,清廷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