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所以它們的樹枝不堅硬。檀樹在五月份長葉子,雖然在春天樹木茂盛之後,但它的木質卻堅強有力,所以車子用它來做車軸。殷朝時有桑樹和穀樹,七天長成一抱粗,高得太迅速,大得太突然,所以是災變。珍貴的器物形成總是緩慢,寶貴的貨物銷售總是困難。而瓜菜之類東西,不到一個早晨就能賣完。所以急流流過時,沙礫衝得打轉,而大石頭卻不動。這是什麼原因呢?因為大石頭重而沙礫輕。沙礫輾轉堆積在大石頭上,大石頭就被埋沒而看不見了。賢儒、俗吏,同時生在社會上,就有點類似這種情況。遇到昏庸的地方長官,使俗吏升遷超在賢儒之上,賢儒卻處於低下地位,幹些跑腿的差使,甚至有的人被迫隱居山洞,終身無所表現。過錯在於地方長吏不能瞭解賢儒,賢儒的先王之道大,而地方長吏能力低下不能提拔、推薦他們的緣故。
【原文】
40·6夫手指之物器也,度力不能舉,則不敢動。賢儒之道,非徒物器之重也。是故金鐵在地,焱風不能動(1),毛芥在其間,飛楊千里(2)。夫賢儒所懷,其猶水中大石、在地金鐵也。其進不若俗吏速者,長吏力劣,不能用也。毛芥在鐵石間也,一口之氣,能吹毛芥,非必焱風。俗吏之易遷,猶毛芥之易吹也。故夫轉沙石者,湍瀨也;飛毛芥者,焱風也。活水(3),洋風,毛芥不動。無道理之將,用心暴猥,察吏不詳,遭以好遷,妄授官爵,猛水之轉沙石,焱風之飛毛芥也。是故毛芥因異風而飛,沙石遭猛流而轉,俗吏遇悖將而遷。
【註釋】
(1)焱:疑“猋”字形近而誤。下同。猋(biāo標):暴風。
(2)楊:宋本殘卷作“揚”,可從。
(3)活:根據文意,疑是“恬”字形近而誤。恬:安靜。恬水與“毛芥不動”無關,故疑下有脫文。根據下文“洋風,毛芥不動”,疑本句為“恬水,沙石不轉”。
【譯文】
用手去拿東西,估計力氣不能舉起來,就不敢動它。賢儒的先王之道,不僅僅是東西的重量能比。銅鐵在地上,暴風吹不動;毛草在地上,能飛揚一千里。賢儒胸中所懷藏的東西,就像水中的大石、在地上的銅鐵一樣。他們被提升不像俗吏那樣快的原因,是地方長官能力低下,不能重用。毛草在鐵與石頭之間,一口氣,就能吹它起來,不一定靠風暴。俗吏容易遷升,就像毛草容易吹起來一樣。所以能使沙礫打轉的是急流,能使毛草飛揚千里的是暴風。平靜的水,不會使沙礫打轉;平和的風,不會使毛草飛動。不懂先王之道的地方長官,用心急躁不正派,考察官吏不公平,任用官吏,憑自己喜歡來提拔,亂授官爵,就像洪水使沙礫轉動,暴風使毛草飛揚一樣。所以毛草靠暴風而飛揚,沙礫遇洪流而轉動,俗吏碰到昏亂的地方長官而得升遷。
【原文】
40·7且圓物投之於地,東西南北,無之不可,策杖叩動(1),才微輒停。方物集地,壹投而止,及其移徙,須人動舉(2)。賢儒,世之方物也。其難轉移者,其動須人也。鳥輕便於人,趨遠,人不如鳥,然而天地之性,人為貴。蝗蟲之飛,能至萬里,麒麟須獻,乃達闕下。然而蝗蟲為災,麒麟為瑞。麟有四足,尚不能自致,人有兩足,安能自達?故曰:燕飛輕於鳳皇,兔走疾於麒麟,蛙躍躁於靈龜,蛇騰便於神龍。呂望之徒(3),白首乃顯(4);百里奚之知(5),明於黃髮(6)。深為國謀,因為王輔,皆夫沉重難進之人也。輕躁早成,禍害暴疾。故曰:“其進銳者退速(7)。”陽溫陰寒(8),歷月乃至;災變之氣,一朝成怪。故夫河冰結合,非一日之寒;積土成山,非斯須之作。干將之劍,久在爐炭,銛鋒利刃,百熟煉厲(9)。久銷乃見作留,成遲故能割斷。肉暴長者曰腫,泉暴出者曰湧,酒暴熟者易酸,醢暴酸者易臭(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