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瑩和東方朔等人走到海邊,看到了百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正在領鯊魚肉。
劉瑩暫時沒有露面,而是讓霜兒帶著劉瑩手令傳遞一條命令,領完鯊魚肉的百姓需要去旁邊的帳篷裡回答一些問題,然後才能走。
於是很快有士兵搭起來一座帳篷,幾個護衛在帳外,東方朔霜兒月兒等人和劉瑩在帳內等候。
之所以弄個帳篷不是怕太陽曬,而是為了營造一個私密環境,大庭廣眾之下問百姓是否有冤情,那百姓可能不敢說真話。
很快來了一個老漢,剛剛領完鯊魚肉,然後走進旁邊帳篷。
劉瑩直接道:“行禮就不必了,你是哪裡人士,家裡有幾畝地?靠什麼謀生?”
老漢答道:“老夫就是本地平民,家裡沒地,租賃地主的田地謀生,有時去長江捕魚。”
劉瑩聽到這裡問道:“家中可有成年男子?”
“有,老夫的兩個兒子都成年了。”
“那你們不開墾荒地嗎?朝廷新政,新開墾出的荒地,歸個人所有,而且前幾年還可以免稅。”
老漢聽到這裡一臉詫異:“老夫沒聽過衙門頒佈過這種政令啊,我們這裡也沒聽說過免稅啊,而且地越多稅越多。”
眾人聽完對視了一眼,這就有點細思極恐了。
劉瑩心裡暗暗想到,莫非這裡天高皇帝遠,本地官員陽奉陰違,並沒有好好推行新政?
“好了,你可以回家了,下一個。”
老漢聽完劉瑩的話,拱手行禮,然後退出帳篷。
不一會兒又進來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子,此人看起來衣衫襤褸,說他是乞丐都不為過,甚至比乞丐都慘,面黃肌瘦,兩眼無神,衣服破破爛爛。
眾人眉頭不禁一皺,劉瑩開口說道:“免禮,你姓甚名誰,是哪裡人士?家住哪裡,靠什麼謀生?”
這個男子回答到:“在下吳繼隆。是江北人士,無家可歸。是從江北逃難過來的流民。”
東方朔疑惑道:“江北遭災?什麼時候的事情?”
劉瑩問老漢:“可是六月初那場洪災?”
老漢:“正是。”
劉瑩對眾人說道:“今年六月初長江北岸發生了一次洪澇災害,北岸堤壩垮了,淹沒了不少地區,算是大事,報災文書除了送去長安給東海也送了一份。父皇的聖旨八百里加急,送回長安,要求賑災。”
說到這裡劉瑩對這個男子說道:“現在已經七月,朝廷賑災的銀子已經到了江北,你可以回家了。”
吳繼隆聽到這個訊息一點開心的表情都沒有,而是喃喃說道:“這裡距離我的家很遠,如果回家我估計都走不到家,路上就餓死了,或者被豺狼虎豹吃掉。”
劉瑩立刻道:“我可以送你路費幫你回家。”
哪知吳繼隆喃喃說道:“沒用的,吳家鎮幾百口戶全部死於洪水,我因為來參加科考才躲過一劫。去年鄉試我們鎮就只有我一個考中,要不是我六月來建業參加會試,我早就死了。”
眾人聽到這裡全都沉默了。表情一臉同情。唯有劉瑩不一樣。
劉瑩聽到這裡頓時感覺事情很不簡單,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報災文書顯示此次洪災死亡加失蹤總共一千多人,可是吳家鎮幾百戶人全死了,幾百戶人家沒一千人也有八百人了。
合著這次洪災逮著吳家鎮淹?不合理,非常不合理。莫非有人滅口,殺了一個鎮的人?
而且古代房屋幾乎全是木屋,木頭可以漂浮在水上,江南會游泳的人又多,即便洪水很大,也不可能一個鎮的人都淹死吧?
況且這次洪水也不是很大,畢竟還沒有到雨季,工匠很快就把堤壩修好了。